中,可刚过三日,便有太监来传旨,请高太后移居仁寿宫。
由皇后变为太后,移居也是合规矩的事,此举本是没什么不妥,只不过这事若是往深了猜测,高氏为皇后时所居的宫殿正是李思归生母静贤皇后住过的,细想想倒有了些扫地出门的意思。
嘉禾本就同云翎住在一处,云翎又在高太后名下,她以为自己也会跟着去仁寿宫,却不曾想李思归竟然为云翎另辟了一处宫殿,清兰殿。
嘉禾看着这清兰殿里的陈设,看上去十分华贵,就算李思归是怕旁人说他苛待自己妹妹,但这样独特的恩宠也是有些刻意了。
云翎倒有些不痛快,“皇兄又何必将我和母后分开,这皇位兄长得了,统理六宫的权力又交到了皇后的手中,母后如今什么也没落下,睿王兄又被他派去镇守边界。”
这皇宫里可比寻常人家更忌讳隔墙有耳,嘉禾正要劝她收声,一直照料她的嬷嬷连忙劝道:“我的小祖宗,可不能这样妄议陛下啊!皇上如今待您好,总比为难我们要好的多。不过这统理六宫的权力虽说是在皇后手中,实际却是眉姑姑管着。”
嘉禾有些好奇,“眉姑姑又是谁?”
嬷嬷道:“以前是宫中女官,曾在静贤皇后的宫中当差,后来先皇继位之后,高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那时候管理后宫,虽不喜她,但她祖上世代都有人为宫中女官,皇后也不能随意动她,便让她在宫中尚衣局做事。如今她在皇后宫中做事,怕也是陛下的意思。”
这么复杂?自从苏荷当了皇后,她倒是还没有在宫中见过她。
云翎颇为烦躁,“可皇兄这么做,别人只会把我当成忘恩负义之人。”
嘉禾看了看周围,索性也没有太多外人,便道:“那些人的眼光,若要全然顾忌,总是顾忌不过来的。他既能坐上皇位,便不会是目光短浅之人,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明着苛待太后。”
云翎便安心在这清兰殿住了下来,嘉禾居于偏殿,除了每日要随云翎去往仁寿宫给高太后请安之外,高太后又给嘉禾安排了新的差事,帮她抄录佛经,许是为了磨砺她的性子,让她在这宫中沉得住气。
可这一笔一划的写下来,嘉禾手都快酸了,云翎坐在她对面,百无聊赖,“如今睿王兄不在,我想出宫玩玩都没了去处,还好有你陪着我。”
嘉禾轻声道:“我来了宫里几日,也觉得快闷出病来了,又不敢去太后那里请旨说要回去。”
云翎一把扑过来,搂着她的胳膊道:“不行不行,你可不能走,本公主的命令你也不能违背。”
嘉禾手中的笔一歪,连忙按住她,“我刚抄好的一张,又被你弄花了。”
云翎拉起她,“陪我出去走走。”
反正是写不下去了,嘉禾索性将笔一丢,“走吧。”
云翎活泼好动,嘉禾好好走着路,她非要和她闹作一团,只听御花园花枝后,有人嘲讽道:“果然是从小没人管教的,皇宫禁地如此不守规矩。”
嘉禾笑容一敛,云翎气急指着她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嘉禾怕她二人冲突,连忙拉住云翎,玉翎公主从花枝后走出,身后跟着几名宫婢,她讶异道:“原来是云翎姐姐啊,是妹妹的错,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奴婢在这里嬉闹!”
“你莫要装成这样,我知道你是在故意骂我!有本事你就承认!”
玉翎公主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妹妹怎么会骂你呢。妹妹怎敢,您先前是皇后嫡女,身份尊贵,如今皇上是您亲生兄长,还住着那么好的地方,妹妹听说你那宫殿比太后娘娘的宫殿还要好。不过妹妹也知道,如今睿王殿下和太后哪里比得上皇上这个大靠山,情有可原。”
嘉禾扶额,无比怀念起将军府里的悠闲时光,舅父只有舅母一位夫人,少了妻妾争斗,更是没有这些姐妹斗嘴,阴阳怪气。
云翎嘴笨,气红了脸,“你……你胡说,我何曾为了新的荣华富贵抛弃母后!”
嘉禾真的很想帮腔,既然玉翎公主想拿李思归来气她,何不顺势用皇帝亲妹妹这个名头压下她。只不过她的身份如今是李翃的未婚妻,自然不能替她说这些话。
这时突然有人过来,是云翎宫中嬷嬷,笑着行礼道:“公主殿下,可找到您了,陛下又赏赐了东西过来,您还是回宫去吧,也好谢恩哪!”
正是时候,嘉禾碰了碰云翎的胳膊,假作不经意,道:“公主还是莫要被一些闲事绊住,陛下赏赐,谢恩才是合规矩的事。”
云翎突然明白过来,看着玉翎公主道:“是啊,皇帝哥哥待我好,还是玉翎妹妹看的远,他要是知道有人故意欺负我,不知道会不会帮我出口气啊!”
玉翎公主吃瘪,看着她们二人趾高气扬的离去。“她怎么就那么好运,明明样样不如本公主,却永远占上风。”
玉翎公主身边宫人道:“皇上也许就是做做样子,毕竟两人并不在一处长大,云翎公主之前又和睿王走得近,要说有多深厚的情谊,奴婢都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