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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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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的,大胤男儿尊严甚重,岂可屈居人下乎!

    但也有不少人矢志不渝丹心不改,譬如那鱼四郎,从瞧见成璧真容的那一刻起便芳心暗许,手脚皆是紧张得不能动作。听了成璧之语,直如晴空霹雳,眸中波澜悬悬而落,真好似被她玩弄一番又就此抛弃了的怨夫,叫人观之大惭。

    成璧却不理会殿中一干人等的自作多情,起身冷然道:“朕近日身上不爽,有些疲惫。众位且自便吧。”

    紫宸殿中丝竹声起,喧闹欢愉,众人却再无心思观赏歌舞,凑得近便聚在一起议论起来。独云舒装模作样地执了柄团扇,悠悠晃荡两下,这才应了旁边夫人的发问曼声道:“陛下的心思,妾身如何瞧得透呢,许是有些人……心思浅显得兜揽不住,陛下才不得不直率些,出一两招推拒着。鱼夫人,您说可是啊?”

    “……很是。妾受教了。”

    鱼夫人瞥了眼自己失魂落魄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如她这般虽受了些讥讽,到底没有出得大丑。可沉家那边又不一样。

    沉和舟狠狠一拳捶在桌上,恨声道:“小妇养的——”

    沉夫人忙将他的嘴一掩,“大庭广众的,你这是骂谁?不要命了!”

    “还能骂谁,不就是沉宴那贱人,不知出了什么蹊跷花样儿哄骗着陛下,如今他受抬举,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言罢便伏在桌上呜呜哭起来。

    沉夫人面色也是阴晴不定,可到底年岁长了许多,得以勉力维持着从容安抚儿子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不过是取他功用而已。毕竟宫里其余两个都是提拎不起来的,一个乐坊司的伶人,一个罪臣之后,陛下一时没得挑选罢了。我的儿,你的福气在后头!”

    这话声隐隐绰绰地传至周边人耳里,激起一阵讽笑:这又是哪家破落户,好生不要脸面。明明没有影踪的事情,话赶着话儿,直如自家儿子已成了女帝正室一般。岂止是不守本分,连礼义廉耻也都一并忘却了吧!

    云舒那边左右逢源,收了一肚子各家夫人的体己话,自己却没抖搂出半句。不多时,有宣政殿掌事姑姑鹧鸪来至云舒跟前,言女帝有请。

    云舒了然,辞了众人便与鹧鸪同去。彼时女帝正于偏殿听琴,乐坊司新调弄出的伶人手艺甚佳,一曲《长清》如潇湘落雨,幽然百转。成璧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身侧太医道:“明英馆那位身子不大好,貌似是风邪侵体,不宜久置馆中啊……”

    “果真病了么?”

    “臣已探过脉相,做不得假,且更衣已烧得不辨人物,若拖得久了,虽无性命之虞,却难免损害根本。”

    赵成璧静静出了会神,才道:“那便暂停教习,送回未央宫好生将养。”

    太医应了声是,躬身退出大殿,却正在门口处撞见云舒。那云舒手执团扇步伐翩翩,一摇三晃地走近女帝身前,左右看了看,立时掩唇一笑:“陛下在这儿携美躲懒好不快活,独留妾与那群女眷逞口舌之利,妾可不依!”

    “朕知晓你是惯会投机取巧的,谁人能在你身上讨得便宜?将门虎女,即便在女人堆里也是脂粉豪杰,半点不落人后的。”

    云舒面上掠过一瞬低落之色,似憾似怨。随即又捡了女帝的短儿嘲道:“陛下宫里是没得会弹琴的了么?回回来时皆是这一首,您也不腻。”

    “这首好听。”成璧淡淡回。

    “听闻侍君秦氏最善此曲,因而得帝青眼,拣拔于优伶之中,得道飞升。妾便有些好奇了,秦氏的《长清》果真奏得与那人一般好么?”

    听了这话,赵成璧倒是一阵恍惚,垂下眸子想了一会,这才道:“徵羽的技艺,与殿中这位你听着的也差不离。这都算好些了。朕在乐坊司遇着他时,他那琴技尚不入流。”成璧似想起什么,顿了顿,才又续道,“曲有误,周郎顾,这也是他招数不是?”

    “这倒奇了。”

    云舒没有细言奇在何处,只因处处皆奇。单提一点,乐坊司为皇室养艺伎,其中乐人不是十年如一日的童子功夫,便是各州府拔尖的苗子。成璧却道那秦侍君的水准原不入流,那么他是如何通过层层选拔进得乐坊司的?

    不过今日二人相约,却不是要言这些。成璧挥手命琴师退下,又唤来鹧鸪细细嘱咐一番,这才拉了云舒的手郑重道:“你可真定下了?”

    云舒点头。

    “朕的镜花三司,下属山鬼、湘君、隐士,一为刺杀,二为情报,三为埋伏。此三司成立日短,各处筹备尚不成熟。朕与云卿自幼姐妹相称,相知相许,相近相惜,故,朕今以大业相托,感卿不负,朕自当竭诚以报。来日功成,朕当拜卿为国夫人,权势彪炳,仪比将相!”

    “你我二人之间无需多言。”云舒眸中野心如星火闪烁,一颦一笑皆是对权力的渴望,“当年陛下为奸人所害落入掖庭,妾孤立无援,不得已为后母所迫,嫁了个年逾五旬的糟老头子。陛下受难之时,妾亦自觉此生无望,无数次欲投井、自缢,总之是了无生趣。如今陛下登临至位,乃万万人之上尊,妾蒙陛下不弃,如何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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