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铃有没有告诉你，她被傀儡魔将控制而来？”
她怎么就没学历史去呢！
丁羽叹了口气，她神魂略损加上突如其来的放松，竟然真就睡了这么久，只能明天再来了。她要跟师父好好谈一谈，不能再糊弄她了。
且那是第一次表白。丁羽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人，这样直率、热烈、不吝于表达，若非他掩饰的好，害羞的就是他了。
一天时间，丁羽见了掌教报平安，又拜访了几位在门中的师叔，回去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再度回到地牢，照例做好一应事务，她坐到刑柱旁，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我骗你了？”
“对，胡师兄脾气很大，修为没多少进步。”
甬道口她打上了禁制，不怕有值守弟子突然进来听到他们说话。
“阿絮。”叫这个小名的时候，阿絮总是更柔软一些，“是我自己安排的事情，瞒了你许久，你是不是生气了？”
柔软的臂膀抱住他的腰，因为隔着刑柱，只能托在腰间。头靠在他的胸前，还用力蹭了蹭——这种动作总让他觉得丁羽还小，仍然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喜欢粘着人，贴着人，想到她是家人被血魔杀害的孤儿，君洛宁与过去一样，生起怜爱之意，柔声问她：“是不是很疲惫？”这样一动不动地贴着他，不像是单纯的想念和劳累，而是追求精神上的放松。
“苦了他了。”君洛宁说着，又叹了一声，“也苦了素铃。”
丁羽没有生气，但她没有急着否认。
“嗯。”君洛宁回忆起往事，感到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轻松了几分，“他是不是被素铃困在阵中呢？”
“我找回那个神秘大阵去了，是出自守正宗的毒阵，我敢说，除了碧云峰和孤云峰之外，就是掌教也未必能布置出来。”
君洛宁笑了笑，似乎一直在等她说：“那么，你知道我骗了你？”
“那你……”丁羽说不下去了，紧紧抓住他的双臂，眼泪都要出来了。那个情报很重要吗？恨就恨她上辈子学历史的时候没去钻研，要是专门研究血魔那段历史，将他们占据的世界坐标都背下来就好了。虽然两个时空发展不一样，但血魔占据世界在先，一定有师父他们想找的那几个。
最后是大阵将要重启，君洛宁将她叫醒的。
君洛宁唇角略勾：“你看见哪一个了，常素铃还是胡哲远？”
“素铃把情况简略告诉我，我确定有藏得很深，能接触到高层的内奸。她问我怎么办，我同样用密语告诉她，按血魔的要求去办，尽量保全她师兄。这世上很难有一环套一环，周密无错的计划，这个奸细是我们的失误，但也是我们的机会。借这个机会，素铃暴露了身份，但可以用叛师背道的罪名，让自己变成除了魔域无处容身的人。阿絮……”他叹道，“已经牺牲了两位师兄，有这样的机会，又怎能不抓住
“都见到了。”丁羽吁了口气，说到这里，她就不用组织语言了，快速而详细地将这次经历叙述了一遍。
“你回来时还是受了点伤。之前神魂损耗也没有全好。”君洛宁道，“先歇几天，养一养神魂。”
丁羽偏了偏头，没问，因为她看君洛宁是准备说了。
他确实觉得，冉清按得没有丁羽舒适。或许只是心理作用，毕竟他的身体并不需要这样的对待，真正需要的是他的心。
“傀儡魔将本事有限，隔着一界，控制了她的行动和说话，却控制不了她眨眼。我们早约定好一套密码，有几种不同的传递方式，眨眼的间隔也是其中一种。”君洛宁说到这里的时候，笑意渐浓，像是极为赞赏弟子的机变与聪慧。
尽管那只是个最基础的类型，但基础也得是看什么东西的基础。毒阵非常少见，布置的条件还苛刻，不是专研阵法的，根本不会学这种东西。
他口中被送入甘甜的果汁。今天丁羽没有带茶，而是将在外游历时采的珍稀水果榨了汁，滤尽渣滓，只留下纯然的汁液，喂给他饮下。然后沾了水的帕子细细地擦洗，然后是关节肌肉间的按摩。
第100章
明明知道我只是难过，只是想知道究竟呀。
那就可以放师父出来，接师兄和师姐回来，就可以在这次大战中刨掉血魔的老巢，彻底解决这个大患。
丁羽用鼻音发出一个“嗯”字。原说是要回来问师父那些事情，这一刻却只想靠着他睡一觉——她竟真的睡着了。
君洛宁垂眼不知想些什么，也没有说话。丁羽抑头，看着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瞒过。
君洛宁虽不知道她的自怨自艾，但也知道她情绪不稳，更是在魔域压到如今，只怕是要爆发了。
“说了。”
君洛宁静静听她说完，丁羽一直看着他，见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笑着靠了靠他的脸颊：“你是不是一直担心胡师兄呢。”
君洛宁的唇被碰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并不热烈，却足够温暖。他听见丁羽小声抱怨：“你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