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
“不是。”
越城回到家时，易南川已经起床了。
说是黑如锅底也不为过。
良久。
越城离开医院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
继续迈步离开，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冽，“滚远点，少来烦你哥。”
“好自为之。”
越城脸色非常不好看。
越城不给她动小心思的机会，视线意有所指地落在一直沉默着的赵鸿元身上，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起的好坏，“你觉得，一个从小学习优异的小孩，在升学考试时发挥失误，成绩垫底的概率有多大？”
包子铺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多是些退休的大爷大妈。
张文瑶喉咙一紧，脑袋一片空白，对面的男人用风淡云清的语气述说着恶魔般的话语，让她惊恐交加无从反抗。她不愿去相信他的话，却不敢不信。张文瑶本就干瘦的后背被折断般沉重的弯曲，她沉默好久，森森道，“与我们无关，我从来没有强迫易南川出这笔钱，都是他自愿的，你找他去……我早就和他断绝关系了。”
大概是对方太难缠，撒泼打滚惹他生气了。司机启动车子，转着方向盘把车驶出医院停车场。遇到红灯时，他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偷瞄一眼越城的脸色，又一眼，再一眼。
房子盼天盼地，终于被规划为拆迁改造范围，渴望已久的肥肉突然被他人盯上，张文瑶浑身炸起锐利的尖刺，“你少他妈仗势欺人！别逼我报警……我，我要举报你们鸡奸！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作威作福为所欲为！”
张文瑶抖着手，接过名片的瞬间间，眼睛突然眯了眯，电光火石中总算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什么。
“叔叔。”漏气般的沙哑嗓音突兀的响起，“你是哥哥的男朋友吗？”
司机正瞌着眼皮打瞌睡，车门蓦然被打开，一惊一抖，睁开眼。
忍不住拿出手机，没有消息，易南川大概还没睡醒。转而拨通司机的电话，低声道，“你去前面试试，看能不能给钱加塞。”
斟酌道，“越先生，事情不顺利吗？”
不禁面露肃然。
话音未落，前后候着的大爷大妈们相继像越城投来了摒弃的目光。
“为所欲为？”笑意敛起，硬朗深刻的面容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只要我想，你当保安的老公现在就会丢掉饭碗，你那套位于规划边缘地带的老破小明天就能下发通知取消拆迁。”
……
足足花费三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抽搐，“这？”
“断绝关系书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不过废纸一张。”
张文瑶目光直勾勾的，“你究竟想要怎样？”
“没有。”
越城在后方毫无征兆地飘来一句：“他叫我叔叔。”
越城下车，“你找个地方停车等我。”
“那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越城摇头，离开。
越城一直侧着头，看车窗，姿势保持了很久，久到司机都替他脖子发酸。
司机望着他的背影，行吧，您买的包子比我买的香，您家那位肯定能闻出来。
……
越城站了二十分钟，还排在队伍的中段，他看着前排的大爷们，买包子馒头，一买就是大半笼屉，那架势，恨不得把整个店铺都抱回家。
越城脸皮很厚，在尖锐的目光下，不动稳如山。
老字号包子铺，每天早上定量供应，买完立马关门休息。
“对！”张文瑶怕他不信，“我可以写断绝关系书。”
“赵鸿元。”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口袋夹出一张薄薄的名片，越城走向她，低头，居高临下俯视，“这是我的律师，他会撇清你和易南川的一切关系。”
赵鸿元无所畏惧般，勇敢地回视。
越城憋出这句话后，有些不自在，但他把这不自在深深地掩藏在面无表情下，淡然转移话题，“前面的路口停一下，我去买包子。”
越城同她擦肩而过。
司机无声叹了口气，决定闭嘴安静开车。
“要不您在车里坐着，我去排队。”
驻足，越城目光凉飕飕地瞥过去。
易南川之前提起过，说想吃。
被戳中了死穴，张文瑶手指死死绞紧衣摆，陷入无望的茫然。
提着包子踏进庭院，就看见易南川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脑门紧紧贴住玻璃，眼睛朝花园角
越城：“看路。”
不过……司机哭笑不得，连他似乎都快忘记了，这位看上去成熟稳重魄力十足的越先生，其实也还很年轻。
……
易南川的弟弟，叫越城叔叔，理论上是没错。
意味深长重复，“断绝关系？”
哑然：“……”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