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沂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寒假的事情,两周后学校放寒假,很快就会封校,我要离开帝都了。
于是我说:“说起这个,还有一件事情。我要离开帝都一段时间……”话未说完,叶沂手中的小酒杯“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酒ye撒了一桌,与此同时,白栖阳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椅子向后倒去,发出“砰”地一声,声音很大,地板都震了两震。
我:“……怎么了?”
“您要走?!”白栖阳声音嘶哑,脖子上的青筋一下挣了出来。
我被他惊住,转头看他,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失态,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下颚绷紧,线条凌厉,唇角紧紧抿起,面色有些吓人。
他这副模样,却让我有些担忧。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教,他对SM的接受度高了许多,愿意主动接触未知的项目,也体会到了调教的快感,按理说,对S的接受度应该会有所增加,不必非要留在我这里了。
但他对我的依赖,却好像有增无减。
这可不太妙。
“只是一段时间,”我看着他,说,“还会回来。”
“要离开多久?”叶沂坐在旁边,垂着眼睛问我。他伸手扶起桌上的酒杯,好像很冷似的,手指不停打颤。
我觉得不太对,转头去看他,他却避开我的目光,颊侧的短发垂下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Yin影,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神色。“一个半月。”我谨慎地说,学校假期大约也是这么久,周末开学。叶沂短促的笑一声,声音突兀,近乎尖利,我皱了眉,“怎么?”
“……没什么。”叶沂已经扶起酒杯,随手抽出几张纸巾,去擦桌上的酒ye,手指依然有些神经质地颤抖。“主人……”白栖阳声音嘶哑地叫我,脸色很难看,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毕露,“那……我怎么办……”
我沉默一下,斟酌着说:“这段时间,我肯定不方便,我个人建议,你不如试试其他……”
“不!”白栖阳反应很大地打断我,猛地上前一步,见我皱眉,又手足无措地缩回脚步,摇头说,“我不要,我接受不了别人,我、我只要主人……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有做错什么,您不能不要我……主人……”
他慌乱急了,手指颤抖,声音劈裂,语无lun次,神情狼狈,目光里满满都是哀求,让人看了心里难受。我当初不愿意接受长期调教,就是怕现下这种情况,M对S产生依赖,成了S的责任,可我又没有那样的能力或意愿去承担这份责任,最后他很痛苦,我也有种被道德绑架的感觉。
我垂下眼,“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等我一段时间,明年我会回来。”
“……会回来吗?”白栖阳顿住,不确定的问。
“会。”我说,
“一定会?”他追问。
“一定会。”
可白栖阳看起来仍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他犹豫踟蹰,焦躁不安,又无可奈何,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像好不容易被收养、却又要被赶出家门的流浪狗。我被他看得心酸,只好说:“我只是放寒假而已,肯定还会回来。”我还要上学呀。
白栖阳听后愣住,“您还在上学吗?”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有瞬间的后悔。我一直不想过多暴露个人信息,来清域的人大多都是如此,可看着白栖阳总算略显安心的表情,我又想:算了,学生那么多,也没什么。
我其实不太能理解白栖阳的恐慌。我总认为调教是合则来,不合则去,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只是萍水相逢、兴趣相投,于是聚在一起玩一场性与欲的游戏而已,结束了就分道扬镳,各有各的路,擦肩而过,不再回头。可能因为我还年轻,没有安定下来的想法,也可能是我对SM没有那样强烈的需求,它只是心理上的兴趣,而非身体上的主宰。
但白栖阳显然不这么认为,两个多月的调教,让我多少对他有了些了解,他简直把这个当做生命的慰藉,像是追逐光一样去追求,好似只有在调教中,他才是真的活着,那些沉甸甸压在他身上的东西才会散去,他方能得片刻喘息。他对SM调教的需求远比我要深得多,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接受其他调教师,只有一个我,能满足他的需求。
所以,他才这样依赖我。
“您还会回来就好,”白栖阳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可是,一个半月,好长啊……”他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问,“我能去找您吗?不会打扰您的生活,只要您像现在这样,抽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好……”
叶沂闪电般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刺向白栖阳。
奇怪,我为什么要用“刺”这个字?但叶沂的目光确实非常有侵略性,很冷很凉。我越发觉得不对,一边悄悄观察叶沂的表情,一边歉然地说:“不好意思,不太方便。我个人还是建议你去和其他S试一试,毕竟你这么喜欢调教,我时间上很难满足,说不定哪一天就没办法继续现在的固定调教了,你一直这样只能接受我,以后怎么办?”
白栖阳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