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旭见他态度坚决,把心一横,不顾他挣扎说了一句,“沈清对不起。”
现在,多年来的梦想已经正式宣布告吹,对他来说最可怕的时莫贵于此,相比之下蒋旭根本不足为惧。
检票口的电子屏幕亮出登车的提示,沈清带上行李,往闸口队伍走去。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他随手点开看了一条,里头大概是说,他愿意借钱给他付学费,让他赶紧回自己电话云云。
“你不愿意就不做了。”蒋旭对于安慰和说服他人是一窍不通,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服过最大的软,“这样吧,我们可以找律师签定合同,要是我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你随时可以离开,不用归还借我的任何钱,这样你看可以不?”
穿梭在人群当中的青年引起了车站大部分人的注意。
他搞这么大阵仗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了的。
沈清把其余短信没看就全删了,顺便把蒋旭拉到黑名单。
他找了个少人的候车位置坐下,一觉睡到天亮。起来一看手机及,整整五十几条短信,全是蒋旭发来的。
蒋旭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反驳他——他从来就没有拍过什么性爱照片,也从没想过将自己与沈清的关系张扬出去。
沈清把小灰带到兼职的宠物店,店主是个热心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就答应把它放在店里照顾。
见沈清的抵触情绪有所缓和,蒋旭打铁趁热地继续道,“钱的事我们可以商量,你怎样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是不是?”
他从小到大努力奋斗考到大城市的一本学校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他不能因为这点事儿也就放弃。
他记得自己还有把柄在蒋旭手上,是以不敢做得太绝。要是把他惹毛了,把那些不堪入目的“艳照”发到网上,他这辈子就算彻底完了。
“没有代价,”蒋旭苦笑了一下,“你留下来。如果这是代价的话。”
怀揣年少轻狂的希望期盼而来,带着伤痕累累的心身离开。
沈清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弱态,偏了头不去看他,稍稍放软的声线透着倔强,“蒋旭,你就看在我陪你玩儿了那么久的份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请不要说出去。”
沈清一直避开他的视线,蒋旭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只能直截了当地道,“你不想收我的钱,那你就当是我借给你,等你以后拿到奖金了再还我,这样行不?”
沈清一直留在宠物店到打烊,坐车到火车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等火车的时候,沈清望着人来人往的客运站,有衣着光鲜的都市男女,也有不少背着大包小包的观光客,匆匆而过的皆是过客,包括他也是。
“我从教授那儿听说了,你这个学期没拿到奖学金的名额,所以才”蒋旭见他偏开脸,便点到即止地转过话头,“我不知道你家里的环境那么拮据,这事我有责任。”
沈清迟疑地望向他,“代价是什么?”要不是亲耳听到,他肯定不相信蒋旭会向人道歉,还盲头苍蝇似的跑到车站找一个人。
沈清把要说的话说完,绕过他,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就有能力从这个噩梦中脱离。
这下连沈清也僵了,站在原地忘了走。
沈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身体一僵,他循着声音望过去,看清那人的长相后,下意识转身要走,却还是被对方率先看到了。
“小灰你不养的话,我就带走了。”沈清把兔子放到笼子内,从钱包里把所剩无几的现金都放到桌面。
两个男人在公开场所拉拉扯扯惹来无数侧目,沈清不习惯成为目光中心,推开他的手,“你做什么?放开我。”
这座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全是由人的血泪汗水打造,但它不属于任何人。
蒋旭怎么也不是热心肠的善长人翁,谁知道他收了那笔钱以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沈清?等等沈清!”蒋旭跑着追了上来,用力捉住他的手臂。
要是再早两天,有人告诉蒋旭他会对沈清说这么一番话,他大概会骂那人傻逼。但事实是等人真的走了,失去逼在眉睫之际,才发现某些人事早已无声融入生活的一部分,强行剥离就像从身上剜去一块肉,疼痛难当。
他只想让他服从自己,并没有想要毁掉他。
沈清是很想把它带回家的,可是一想到路途舟车劳顿,实在不舍得让它跟着自己受累。
沈清还是困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释出善意,“不用和你做吗?”
虽然不能凭一张光鲜亮丽的文凭在大城市打拼,但回到小县城讨生活其实也挺好,至少以后不用再那么提心吊胆,他可以在老家附近替学生补习,再找点体面的零工,收入也能维持自己一个独身男人的生活开支。
沈清觉得这个解决也未尝不好。
沈清完全无法理解蒋旭的态度,是怎么一夜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似在问对方又似在问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