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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见是他,狠狠地咬牙把脸埋在胳膊中,趴在地上不愿抬头,泪水汹涌的流了出来,却憋着气不出一点声音。
恨意,羞耻,悲愤,自惭形秽....
这就是自己的命了,一个无父无母的丫鬟,一个无依无靠的贱婢!又心比天高,如今被剥开了所有伪装的幻梦和美好,暴露出最卑微的存在。
莺哥睁大了眼睛,瞳孔收缩。看着地上那具匍匐着的身体,几乎不可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什么?这是红娘?那个嘴上不饶人,最是傲气的丫头?那个整日里捉弄他,知道他是女孩,还哭着欺负他的红娘?
他握紧了手,拳头在袖子用力紧握到微微颤抖。深呼吸了一下,莺哥脱下身上的外衣,走上前,披在红娘身上,摸了摸红娘的头发,感受到她紧绷着身子不住地颤抖
旁边跪着的王魁,见少爷这样,心里一转,想着莫非少爷真对这个贱货有些感情?这就不好了他忙假意哭求,磕头连声道:“少爷大人大量,小的知错了!实在是一时糊涂,这也不怪小人啊!这个贱婢故意勾引,小人一向很规矩的,二十出头了,没个老婆也从不找女人,憋得晕了头了,才让这贱婢勾的昏了头!少爷!”
莺哥走上前,一脚就把这个狗东西踹倒在地,王魁被踹了一脚,又忙爬起磕头:“小人说的千真万确!昨日这贱人还找小人,托小人给她买春宫图,这,少爷您说,这不是勾引是什么?今日小人买了吃食来见她,讨她开心,少爷!小人真错了!没抵挡住这贱人的招数!”
听见“春宫图”三字,莺哥气的一阵恍惚,心里一痛,眼中一酸,竟难过酸楚的想落泪。不行,他咬了咬舌尖忍住泪意,自己真不是个男人!这样没用!
如今,莺哥尽量冷静,告诉自己,这事儿不能传出去,传出去红娘的名声就毁了,可能父亲为了怕麻烦就直接把红娘许配给这下人,一个丫头的未来,谁会真的考虑呢?父母考虑的,只会是崔家的名声。
莺哥垂眸看着地上烂泥一般跪着磕头的王魁,一身腱子肉,却像狗一样的男人。莺哥走过去,一脚踩在王魁的头上,把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了一下,说:“好啊,狗奴才!你知不知道这是爷房里的人?”]
王魁心里一惊,被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踩在脚底下,他却全然不敢反抗,忙张嘴求饶:“少爷,爷!这小的确实不知道,这贱人!也没说呀,竟然敢背着少爷撩汉子,少爷,奴才不知道啊!”,说话间,地上的泥沙都进了他嘴里,都无暇顾及。
这毛都没长齐的少年,是崔府的独子,文曲星下凡,甚至可能是未来的相国,他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合该被老爷们踩在脚下的奴才,他哪敢反抗呢?玩弄玩弄丫鬟他敢,得罪老爷们他可不敢。
莺哥压抑着愤怒,在这畜生的狗头上狠狠踩了一脚,说:“说谁是贱人?再让我听见你污言秽语,就把舌头割了!”
王魁来不及喊疼,心里就一惊,莫非,事到如今了少爷还对这丫鬟有情?这都是被人玩烂的破鞋了,少爷还想要不成?原来是个情圣,他心想。
他忙说道:“不敢,不敢了,是奴才贱!”
莺哥说:“这事儿你不许再提一个字,也不能让老爷知道,日后我要让红娘做妾,你明白吗?”
王魁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恐惧,忙应道:“是,是,小的明白,明白。”哪有这样的事儿?纳个被破身了的丫头?那自己还有活路吗?这不是给少爷戴绿帽吗?
丫头们,玩玩就行了,还能认真?
红娘蒙着头,听莺哥这样说,含着泪却想笑,这个傻子!傻子!
再聪明,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
她揭开盖在身上的衣服坐了起来,偷偷把手上的匕首藏在衣服里,又站起来,感到浑身疼,下身尚未干涸的血液顺着大腿往下流。
见她起来,两人都惊讶的看她,莺哥也把踩在王魁脸上的脚拿开了,想说话,又讷讷难言。不敢直视她。
红娘衣衫都被撕破了,身体几乎赤裸裸的被凉风吹拂。红娘看着莺哥,这个比她还低一些的少年,或是少女,脸庞青涩,站的笔直,却垂着眼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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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心里一酸,说:“少爷怎么不看红娘,是觉得红娘身子脏了吗?”
莺哥慌乱的去看她,见她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脸上的污泥和泪痕,不由得眼中含满了泪,再也忍不住就要落下来。我真没出息,他心想,动不动就想哭,不是个男人...
红娘却走上来,给这心坎里水做般的小少爷擦眼泪,手上的泥沙也擦在了少爷美玉般的脸颊上。她柔柔的笑了:“莺哥儿别哭,男子汉怎么能老流眼泪呢”
莺哥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红娘却说:“莺哥儿真不嫌弃红娘?愿意娶红娘做妾吗?”
莺哥愣了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女孩呀?他看着红娘的眼睛,却被那其中复杂的感情迷惑了,茫然的点点头,若他可以,他必然是愿意的,怎么会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