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却在一瞬间,被连槿白瞧出了无奈与不甘。
居於下位的寒霂回了礼,却不往上看去。暗发男人敛目而行,神se不卑不亢。
“寒上官,别来无恙啊。”
走了两个,剩余一个在原地等待。
连副官缓缓阖上了方才在惊诧之中微开的唇,继而慎重且周全的抱了个礼。
那侍仆一手示意,随後躬身踩着小碎步伐领着他们前行。而刚给予指示的楘云依,在离去的两人身後行了个恭敬礼。
而被王上拽起的寒上官也刹时忿然对视,却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寒上官是那只兰看重的将军,”他将嗓音放低,却带了提点之意,“若有个闪失,想必我国并不吝啬回收交际之契。”
多麽矛盾。
“寒霂!正身!”
连槿白不由得朝他家上官瞄了一眼,投递个困惑目光。但他家上官只顾着坚持抱礼,并不看他。
连副官忽地想起了那只兰,他还是觉得那片具有人情味的摊子总b以这些俗物堆琢而出的地方好。
众国之王面上闪过丝得胜神se。他低下了身,极为靠近上官耳际。
是。那只兰从未轻易与他国交际。对於采取各大商料来源的南方众国,那只兰先前唯一在此流通的物什有很大的买卖价值。
刹时那被尊为王上的男人着怒意的伸手捉住了对方,而那嗓音流露出的竟是愤慨之意。
“尊敬的王,那只兰令在下等人前来,确有交际此意。”淡发男人露了个如沐春风的招牌笑容,“的确在下等人有求王上,但若这般不给予尊重的拉拉扯扯,恐怕那只兰收回诚意也是预料之内。”
哪条链断了,对谁也不是什麽好事。
是他的错觉吗?
“不敢。”
他盯着身前走着的暗发男人。寒上官披着的军袍随风飘动,上头织着那只兰的军徽。
“待他们到时,直接带进来。”
寒上官皱眉,想挣开那人禁锢却是事倍功半。他似是不想与对方对视而偏首又恰好对上副官双眼,继而又是一敛眸。
好像,真的太像了。
「商国」,果真名不虚传。
且那王依旧拽着他家上官不放,作为副官连槿白也确实有些恼火。
总觉得和刚才那人,相似的不行。
连副官在赌,赌这众国之王能否远见些。
“辛苦了,先退下吧。”
一旁的连副官微微睁大了双瞳。
可他依旧维持那表皮笑着的面容。
连槿白跟着寒霂踏入这偌大的内廷时,他再次刷新了南方众国对g0ng廷奢华的程度。
“就算你代贵国来此交易,本王也绝不退让半分。直到扒了你所有,方可考虑考虑。”
上座的男人沉声一会儿,随後站起了身提膝下了阶。他那双玄虎纹皮靴踏上如鸽血般殷红的廊毯,缓步而来。
“寒霂,本王可是知道你为何而来,方才这般对待大可原谅。可若你不顺贵国之意,扰了两国之间的和平,”
他抬眸对视,可这次对上的却是王上那双慑人的赤se骇瞳。
“寒大人,王上在和您说话呢,不回王上可是犯煞两国的和气啊。”一旁疑似位臣子之人拉高了音调,对此况有些不满。
“那只兰带着诚意而来,在下想明眼人都明白,这是与我国交际的大好时机。”
贵袍加身的男人出了声,可他身前的寒霂纹丝不动。
对方站在他们身前。连槿白在敛目的同时瞥见这位王尊垂在身旁敛进袖袍里的手,他注意到那人中指上带着银白指环。
“贵国亲自来此,一路颠簸,累着你们了。”一yan刚充实之音流泻而下,连副官不动声se的抬了眸,却见一五官有些粗犷的男人身着南方众国特有的服饰坐在上头。
淡发男人在那近侍引领之下,将这一路上的风景给大略看了一遍。他想这视野基本上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高塔,并无完整一片的蓝天白云。
“王上,楘云大人已将那只兰带到,正由近侍领着穿过外堂。”
连副官敛下了心底疑惑,平静开口。
从方才上官与众国之王的互动中能猜出,寒上官多次来访,却是被捏着软肋处於下风。
至於是什麽物什,虽连槿白梅在军中听闻,但想着大多就是进口货物。而由拥有各大商路的南方众国转运,两者在其中又分得了些许利益,各牵制着谁也不能缺谁。
“王上,在下已将那只兰之宾带到。”那位近侍上了内廷时立即抱礼,低首慎重的开口,嗓音洪亮无b。
“是。”
连槿白待那人退下後,便悄悄的挪了一步站在略b寒霂半退的位置。
正位上的男人端坐於上,搁在握椅上的手松了又松,脸上掠过一抹满意之se。
“正身。”
他微微抬首,语调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