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正睡着,让金培元扭起来,让我陪他去吃早饭。我困死了不想去,闭着眼听他说一句:“你今天不是有考试?”
我把眼睛睁开,看清他表情了才松口气,金培元明显捉弄我,知道我昨天是糊弄他的。这下也睡不成了,我只能爬起来,金培元已经洗漱好了,还没换衣服,我去洗手间了刷了牙擦了遍脸出来,金培元已经穿戴齐整了,我套上昨天一晚上堆出褶子的破衣裳,灰头土脸跟在他后面。金培元大手挥过来,揽着我的肩把我勾到前面去,和他并排走。
金培元吃的早餐就是那种特老土的早餐,但味道可以,我吃掉一个韭菜盒子,就着酱菜喝粥,金培元吃得快,坐那看着我,看了一会,问:“什么时候考完?”
“后天吧。考完我就回家了。”
“怎么走?”
“飞机,票买好了。”我说,生怕金培元押着我。金培元说:“好,那什么时候回来?”
“学校开学吧,九月份?”这中间差不多六十天,凑合凑合也能让金培元忘了我。我倒是感谢放暑假,能把这边烂摊子全丢在这,躲两个月回来,说不定什么事也都没了。
金培元抽了张纸给我擦嘴,就说了句:“走的时候给我说一声。”
我搞不清他什么意思,含混应了一下。吃完了出来,金培元在早餐馆子门口突然冒了句:“还是头一次和你在早上吃饭。”
我挺诧异看了他一眼,金培元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时脸上倒没有什么新鲜神色,我就当他是突发奇想来了这么一句,我说:“你大忙人呀。”
金培元拍了一下我后脑勺,上车进了副驾驶座。
我坐进车里,“你不去上班?”
金培元点开导航让我照着走,已经九点了,太阳慢慢变大,我打了个哈欠,到了地方看只有个什么大门,牌子也看不清楚,楼都隐在后头,金培元下车前跟我说让我回去睡会,我掌心合一起对他拜了拜,送走了他这尊大佛。
回了家想睡也睡不着,书还照昨晚的原样摆在桌子上,却提不起什么心气看了,在床上赖了一会,拿手机把回家的票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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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下秒就离开这个地方,上大学以来头一次这么想家。家里虽然不是那么自由,气氛也不好,但怎么也比在这呆着强。
岳嵩文怎么就这么狠呢,能不把人当人看。我俩之间一直是我一头热一担挑,从前还有点自我牺牲的快乐,现在热情冷却,嫌黏腻。
千盼万盼,最后一门考试终于来了。
说也巧呢,这场考试又是岳嵩文监考,我特意观察了下他的脸,没什么痕迹,有点庆幸当时打得轻,也有点悔自己为什么没下重手,岳嵩文这么爱面子,就该打得他脸上一个大巴掌印,见不了人。
他看我观察他,也来打量我。开考半个小时我就把卷子做完了,剩下时间就跟岳嵩文在眼神上耗了。考试肯定是能及格的,但名词解释只写了前面几道,因为后面的我见都没见过,编也编不出来。我看表就看了三次,岳嵩文早不看我了,我自己低着头盖了卷子,收拾了笔要站起来走,岳嵩文走过来,把我按回去。
我说:“老师,不让交卷吗?”
岳嵩文说:“考试结束前半个小时才可以交卷。”
行吧,我把卷子再翻开,但没拿笔,趴桌子上支着脑袋看卷子发呆。岳嵩文就在我旁边站着,把我卷子拿起来看,我上面空白特别多,岳嵩文把卷子还给我,倒没什么表情。
我换了一边手,脸朝另一面,不看他。岳嵩文在这边走了一遭,又回讲台上了。
岳嵩文其实在平时对我特别“优待”的太多,考场上总翻我的卷子看,这场考试他也就看了我一个人的卷子。岳嵩文和我说话时前面有几个人往这里扭头瞅,岳嵩文的艳名只在学校行政系统里面传传,没有学生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老师偏爱学生也不是什么特稀罕的事。我咬着笔扫了眼在讲台桌后面坐着看手机的岳嵩文,在教室里,我和岳嵩文的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知晓,这种心照不宣和隐秘的快感,一直很具有吸引力。
性关系没情感做基础,靠得就是视觉美感和身份上的刺激,和老师搞在一起的确刺激,也难怪我迷老岳。
坐到屁.股发麻,好容易有个人交了卷,我立刻站起来,脚不沾地的溜出教室。
我往楼底下走,想着回出租屋把行李收拾收拾,顺手把刚考完的这科资料扔进垃圾桶。我正扔完,就又遇到李振华,他叫我“程霜。”
我转身,他还是来扔他身上藏的小抄的,我说:“你挺能啊,科科都靠这?”
李振华耸耸肩,“这学期忙公司的事,实在没时间看书。”他把身上小条都摘掉,拍掉手上的屑子,“你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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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嗯。”,李振华说:“我们还有两门呢,每学期都是我们院留到最后,隔着周六周天还不让安排考试,考务处可真够有意思的。”他抱怨着,和我一道走,完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也就这两天了吧,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