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睡着,半眯着眼做清明梦,都是些晃动的片段,没抓住就溜走了。到了五点多,我听见外头有扫院子的声音,打开门,晨光泄了小别墅空荡洁净的客厅一地,而门口已经有衣服挂着了,是我昨天送去洗的。我换上后刷牙洗脸,叫了客房服务吃早餐。金培元应该会起的晚,我吃完了还没听他那屋有动静。我便走出秋山,在门口打车走了。
我下午的飞机,想回去再收拾一下,刚在家属楼落了脚,微信上一大串消息,班长关于放假的几个通知,要收到后回复,我跟着打了个“收到”,没过一秒就接到了班长的私聊,“你回家了没?”
“没有,下午走。”
“哎,正好,你去办公室一趟,导员本来让你去签字的,我说你回家了。”班长给我发的是语音,有点不耐烦的意思,“你快去吧,要不开学没法补考。”
哪来那么多规矩,但家属楼离教学楼也不远,去一趟无可厚非,我就去了。
办公室里导员等着我,还问我不是回家了么,我说没呢,下午走,导员给我档案袋,“你补考申请通过了,在这签个名,开学早几天到,考试时间你们班长会通知你。”
我说:“哦。”导员说:“成绩下来了,你那几科还不错,要参加了这门考试,说不定下学期奖学金有你一份。”
这学期让老岳调教了段时间,跟着他看了不少书背了不少文献,虽然后面又混上了,但还是有点作用。导员让我下学期再努努力,我点点头,说好。
原来和他正常说话也没什么难,想起刚上大学那会见了他就烦,一说话就带冲,我也搞不懂那时候怎么想的,应该是年轻傻的吧,爱得罪人,还觉得这样是了不起。
签完了字,导员说:“岳老师今天上午还有个监考呢,在535。”
我“啊”了一声,导员说:“他让我给你留了钥匙,你去他办公室等着吧。”
导员说话时候神态语气像个gui公,我在心里又Cao了一遍他妈,还是接了钥匙。
下午我就能回家,犯不上再惹岳嵩文,要不然他再激发出点逗弄我的兴趣,我肯定走不安生。
我在岳嵩文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沙发上堆着卷子和两兜新书,我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字晃眼。腿跷桌子上玩了会手机,手机也不怎么好玩,最后我枕着那堆书睡着了。
岳嵩文关门的声音把我吵醒,他看见我在沙发上姿态扭曲的睡着,就问:“这么困?”
我觉得他是知道我昨晚去哪的,就是拿这话来点点我。我揉着眼,“老岳,要一起吃饭吗?我下午的飞机,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岳嵩文说:“不了,有约。你自己去机场?”
我说:“我约了滴滴。”
岳嵩文把手里的书和杯子放到桌上去,他顺道收拾起了桌子,我又被他晾着,心想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让我来干吗?过一会看他还没有理我的意思,我就说:“那,老岳,我走了。”
岳嵩文说:“嗯。”他把书整齐了,才抬头看我,“路上小心点,到了和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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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嗯。”
岳嵩文说:“你们导员告诉我你要来教学楼一趟,我让他叫你等我一会,想着你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他是在解释为什么让我在这里等他,可我等了有一个多小时,他看我不过两眼,这样临走前“见一见”的留恋未免太牵强了,不如没有。
我说:“哦,这样。”
岳嵩文彻底把他那张破桌子收拾好了,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他抬了抬手,意思要抱我一下。
我过去任他抱住,他浅浅拥着我,不过十秒拍了拍我的后背,我从他怀里抬起头,岳嵩文说:“回了家不要光疯着玩,记得看看书。”
我满口答应,其实行李里一本书也没装。
岳嵩文说:“好了,走吧。”
我从他办公室退出来,走前从门缝里看了他一眼,岳嵩文捡起沙发上刚刚我枕过的一本书,抚了抚上面压出的褶皱。
这样一来,我有点不舍了,近两个月不能再见到老岳,甚至两个相距甚远的城市,他过他的生活,我过我的,这么一段时间里,我们谁都不会因为缺了对方而有什么变化,日子是照样可以过得好的。
而且岳嵩文好像下学期就去研究生院了,研究生院离我们这楼有半个校园的距离,那边有道侧门,还有个食堂,我们在学校里见的可能性很低。
我对岳嵩文这点心思感情,来得兵荒马乱,发展的一塌糊涂,结束的意犹未尽。不过也挺庆幸结束了,因为跟着岳嵩文这段时间我倒了不少霉,麻烦的事跟头发丝一样多,乱糟糟缠在一起。我想起金培元说岳嵩文生下来时被算命的说克妻克子克夫克母,只要跟他亲近的都没好下场,我竟然觉得有点对了。爱岳嵩文真不是容易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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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楼下走,走得失心失魂,走到四楼的时候,又遇到李振华。
不过这次遇的不巧,他旁边有王艺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