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培元说:“岳嵩文他爸死了。”
我一直看着他,眼跟着他不停。我真想打个视频电话给老岳,让老岳看看,我不是光对他一个人那么上赶着的,遇到任一个能让我看上眼的,我就都这样,好像没见过男的似的。而且他不是老说自己老没优势么,我让他看看这个刘家哥哥,的确比他年轻,还卖惨呢,瞎眼了吧!
我说:“还行吧,有事?”我可没想到他会给我打电话,我猜要打也是等我开学了,一打电话就能约到我见面的时候,他挺忙的,有妻有子不说,外面彩旗一片,不是会做这种浪费时间聊骚的事,应该是确实有事找。
我想我小时候可能见到这哥哥的时候,应该是我和我妈后来回程家的时候,初几?还是高几?我记不得了,应该是我那段还郁闷着的日子,对谁都爱答不理没好脸色,后来让我爸给骂回来的。反正这个哥哥太帅了,而且一看就正中我心的那种,非常温和又非常厉害的感觉。
我一直盯着他,他弟都看出来我对他哥有意思,故意往前走去了。正是好时机我们单独聊聊,没想我的手机响起来,上面显示是金培元,刘文甫很理解的对我笑一下,往前走跟上他弟弟了。我接起电话,金培元说:“回家怎么样,过的?”
过几天还真有个机会去他们家吃饭,我爸和他爸聊上了,这个哥哥带我和他的私生子弟弟一起到外面散步,说是他家,这里是他家新建的楼盘,我家这里滨海,海景房一般卖给外地人,还没发售多久,但听说卖的不错,他们自己住着一套,外面走出去一会就是银白色沙滩,这个哥哥去拿了路边卖的清凉茶给我们,他卷上去的衬衫露出一段小臂,很结实,上面有点汗毛,在阳光下金闪闪的。
我爸教过我让我多和同龄的小辈玩,再和他们长辈搞好关系。有个男孩主动来找我,我是第一次见他,按理说本市的同龄人,还是我爸的朋友的小孩,应该早是认识了的。回去路上我妈跟我讲,他是个私生小孩,从中学去到新加坡,他爸年纪大了心软了,希望一家人齐齐整整,把他叫回来念大学。我妈说这些八卦的时候我在翻这个男孩的朋友圈,他挺帅的,但还带着稚气,虽然是私生子但是从小养在外面,没受过出身的气,一脸天真烂漫。我翻他发的照片,竟然还看见他跟他哥哥,也就是他爸正妻生的孩子在一起的合照,我把这张照片放大了推开,这个男孩的父亲年纪很大了,大儿子看着有三十多岁,但穿得很年轻,还有点的感觉,在海边抱块冲浪板和这个小男孩亲密的搂在一起。我看这张照片都看直了,我给我妈看了一眼,我妈说:“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呢,他前年回的国,一直在上海发展。”
只是我妈太惨了,她这辈子都爱我爸,我爸对她好她这辈子就过得幸福,对她不好她这辈子就过得凄惨。我爸以一己之力就能让她生或死,爱真是残酷。我看过一些夫妻是不怎么爱的,但他们双方都能过得十分不错。我妈已经让我看见了对一个人锲而不舍最终得偿心愿的下场是什么样的,警醒着我还是不爱的好。婚姻最好还是要找个伙伴,而不是爱人。当然了我也相信两情相悦修成正果这种爱情童话,不过我一向没什么好运气,也不作此幻想。
我们在海边走了好一会,刘文甫有说这几年家乡的变化,我看着他阳光下的脸,他不那么白,五官很坚毅,但不显粗鲁。我之前一直手搭凉棚遮着光低头走路,他自然的让出来靠树的那边,让我走到阴凉下去。
“他爸死了他不得奔丧啊,来找我干吗。”
金培元说:“远了正好。他现在不在本市。最近他相好的差不多就你一个,我看他挺迷你的。就是来问问他给你打过电话没?”
这个哥哥家姓刘,他叫刘文甫,不怎么特别,但岳嵩文名字不比这普通吗?
无缘无故的,我说:“他怎么了?”一面问金培元一面抬头看见前面,刘文甫正和他弟弟在一起说话,笑得挺开心的。我刚刚都没打听他有没有女朋友,看着跟男的站一起也挺配的,总不会是个基佬吧。
果然金培元问:“岳嵩文联系你了?”
“找我干嘛?”我说:“他这桃李满天下的,找谁不行?”真不想承认我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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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说什么女儿没用嫁出去什么也不是,听得我心里狂翻白眼。我妈在旁边一直伺候着他吃菜喝茶,又帮他接酒,我爸乱吹牛逼的时候她微微低着头听着,带着很投入的微笑,更像是对待个孩子而不是丈夫。这一刻我发现我妈真是爱我爸的。我爱老岳也不比她爱我爸要多。
“他哪个爸死了,你不是说他是领养的?”我才不顺着金培元的意回答他呢。
金培元好像是在开车,音响都没关,语气很随意,我都得支着耳朵听他讲话,他说:“岳嵩文家里比较复杂嘛,一堆事他得避嫌,本市待不下去,也不会出国。我看是不是来找你了。”
金培元说:“是过继的,那是他养父,死了七八年了,这次是他亲爸,不要他的那个。”金培元挺喜欢和我讲岳嵩文的八卦,后来又绕回来,“他要是联系你了,记得给我说一声。我这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