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三途河岸要长曼珠沙华呢?那种花尖尖的,一点都不美丽。要是长黑玫瑰就好了!”
他也早已不是自己。
“嗯。”他这么随意的应着,等这金发的少女继续说下去,应该又会冒出什么奇怪的念头吧。
白骨手掌艰难地伸出,极力想要触碰到他。
这样啊。
本应光鲜的洋裙破烂着,鲜艳的红色变成了陈血般的褐。少女的啜泣声充溢着整片河岸。
我从伦敦来,要到伦敦去。
青衣的中国人慵懒地倚在长沙发上吸着烟,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么说着吐出一缕袅袅的烟雾。
但是那架钢琴并不是他的东西。
有什么液体溅到了脸上。白色,带着黏腻的腥气。
“嗯。”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这么说来,他记得那个人的模样,记得那双血红的眸子和漆黑的燕尾服,却无论如何记不起那人的名字和身份。
从暗处走来了一个女人,身上一丝不挂地赤裸着。男人微笑着抱起她来,压倒在沙发上。
第四夜
黑玫瑰奏鸣曲。
“穿
他站在少女的身后,欲言又止。少女僵直地回过头来,不是昔日那张清纯可爱的脸蛋,而是泛黄的骷髅,幽深的两个空洞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
那——
不可能的。
轻轻地吟唱。
是了,裂开缝隙的琴凳上,坐着那个人。
然而,最终没有问出口。
——是刘吗?,
空余一片黑色玫瑰。
血红的眸子,漆黑燕尾服之下的是
可是,就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比较幸福呢。
“不是这样的。”他开口,声音干涩的发紧,“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这里是”,
娇喘的双唇,散洒的汗水,诱人的胴体,亲吻、啃噬、疯狂,浓郁得散不去的情欲。
原来如此,我也——
深陷其间。
尘封的老旧钢琴兀自响了起来,音符干涩而嘶哑,在破碎的光线中绵长地回荡着。
中说,‘三途河’是人死后由人间到地狱的渡河,河岸长满了红色的曼珠沙华”
河水在缓缓地流动,黑暗中看不清水流清澈与否,河岸边有盈盈的光,开满了黑色的玫瑰。
空气中回荡着的那支曲子,是不属于这世界的旋律。
是精液。
如果,那是丽兹的话,
“这话应该我来问吧,伯爵可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哟。”男人弯眼笑着,“难道是为了找‘那个人’?”
“夏尔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然后和我一起慢慢变老,一起乘船渡过长满黑玫瑰的三途河吧!”少女快乐地微笑着。
一切的一切早已消失殆尽。
“您在说什么呀,伯爵,您不也正深陷其间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这家伙,在做什么!”
男人轻笑。
对不起。他离开那具枯骨,转身奔跑起来。
他惊得后退两步,骷髅在冲他笑,发出银铃般的声音,牙齿微微开合:
第五夜
少女在角落里哭泣。
男人的脸色那样自然,那张自然的脸上扬起一个微笑,面无表情的女人抬起了眼:
将契约完成,我还差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执念至此,何事未了?
这具人偶般的枯骨,只是记忆中那个少女虚妄的执念。
他并没有碰触过它,那么为什么
“夏、尔我等到了,说好了,我们要一起渡过”
“找不到的找不到的~”男人摇着手指,“在这里你找不到任何人的,那个人一定抛弃你了。”
这具枯骨,是丽兹吗?
女人被蹂躏着。他恼羞成怒地吼出声:
找到的话,要做什么呢?
彼方的少年啊,你来自何处,又归往何方?
“说是要找那个人,但是什么条件都没给出来,伯爵您要怎么去找呢?”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的妄执。
那么多的约定,我只能去履行一个。
“嗯。”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裸体的男女们挤满了周围。
他如同受到了蛊惑,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腕。
“伯爵,您不妨猜猜看,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呢?”
对了,这不是丽兹。
——因为我还没
淫糜的男女消失了,青衣的男子嘴角上扬。
我要找到一个人。他迷茫的张张口,垂下眼帘。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没有给他。
——是我的世界。
然而,少女的枯骨却穿过了他的身体,她迷茫而悲切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