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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温暖而不灼人,沈棠躺卧在飘窗的躺椅上,眼皮越来越沉。
“阿棠,对不起。”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语调是绝望又释然的,沈棠听在耳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恸。
很奇怪,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对那个人抱有这样的感情,深刻到听到他这样痛苦的声音就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视线里的一切都很模糊,沈棠揉揉眼睛,他现在仿佛行走在一抹被揉成一团的彩虹里,各种色彩交错晃眼,脚下光怪陆离,莫名的让人觉得烦躁。
“阿棠,对不起。”
那个声音又来了,复读似的,语调和情感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沈棠眯了眯眼,猛然回头,纷乱的色彩在一瞬间如chao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的黑暗。
唯一一点亮光,在他的眼睛注视的方向。
沈棠疑惑的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离得越近他能看到的越多,那个方向有一堵墙,陈旧斑驳的墙体靠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没什么生气的瘫坐在墙边,手脚无力的摊着,凌乱的衣衫上隐约可见成片成片的黯红。
沈棠的心蓦的一紧,控制不住的加快了脚步。
“你……”
他急切的开口,脚下却忽然踩空,身子猛地一坠,如落深渊。
“阿棠,阿棠,怎么了?”
沈棠猛然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张神色焦急的脸,他抬起手,指尖触到对方的脸庞,哑声道:“你……”
“?”齐少渊按捺住担忧,静静等他说完。
沈棠却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忽然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也忘记了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梦,只是整个人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从手指间溜走,最后连痕迹也没有留下。
“阿棠?”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沈棠收回手,按了按微微肿胀的太阳xue,撑着身子打算坐起来,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梦都是反的,别怕。”齐少渊说着,伸手轻抚沈棠发顶,哄孩子似的。
沈棠好笑:“如果是好梦呢?”
“好梦我就帮你实现它。”
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表白了。
沈棠转开眼睛,若无其事的换了话题:“沈烜来了吗?”
这是这么多天来沈棠第一次提到沈烜,齐少渊顿了顿,“阿棠想见他了吗?”
沈棠摇摇头:“你拦不了他多久,早晚要见的。”
其实齐少渊并没有刻意封锁消息,他网罗这么多业内名医本来就不是新闻,现在这些人本职工作暂时搁置,每天固定到一家不出名的医院来,傻子也看得出有问题了。
他知道沈烜一定会找来,也知道以沈棠对对方的重视,绝对不可能避而不见,他们见面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这个时间,齐少渊希望晚一点,再晚一点,至少让他在沈棠心里的分量压过沈烜。
现在还是太早了。
齐少渊心内叹气,沈棠不会无缘无故提到沈烜,一定是知道了一些消息。
从沈棠离开沈家到现在三月有余,沈烜一开始疯狂寻找,几天后却突然安静下来再无动作,前后行为反差极大。
而不久之前沈烜忽然派人联络了齐少渊,讲明他知道沈棠在这家医院里,不仅楼层,他甚至连沈棠当天吃了什么都讲的出来。
他请求齐少渊让他和沈棠见一面。
齐少渊一开始是不信的,他倒不怀疑沈棠在沈烜心里的重要性,他只是不能相信沈烜卑微的态度。
三年前那句话他虽然不曾放在心上,但不代表他忘记了。
他厌恶沈烜,也知道沈烜对他的恶感并不会比他好多少,两个人如果不是碍于沈棠的态度,早就出手弄死对方了,现在其中一方竟然忽然就低头了,怎么想都可疑。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对方在荣帮时候的作为在齐少渊记忆里太深刻了,他觉得就算那时候沈烜是失忆的,但恰恰因为失忆做事才更遵循本能,那样愚蠢又懦弱的心性,齐少渊非常不屑,因此从不把沈烜放在眼里。
齐少渊点了头,沈烜下午就出现在了沈棠面前。
“哥。”
也许是被沈棠再次的不告而别吓到了,沈烜的表现出奇的平和,没有质询过沈棠为什么突然离开,也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打了招呼就兀自坐到一旁。
沈棠有些惊讶,倒也不觉得意外,沈烜自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对人对事都会首先考虑利益,沈棠从不认为自己在沈烜心中的地位有多高,只有在他对沈烜有作用的时候他才重要,否则实在没什么理由让沈烜对他格外在意。
而他刚回来时,沈烜之所以时时刻刻黏着他,沈棠认为那只不过是一种习惯和变相的试探罢了。
“之前想杀你的,背后的人不是齐少渊。”沈棠说道,这次和沈烜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澄清这件事情。他跟着齐少渊走,私下的目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