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个身体常年没有进食胃早就空了,这引玉的魂魄回归,身体马上感知到了饥饿,饿肚子的声音自己都听得到,引玉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只好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等一真端着刚煮好的粥回来时,发现师兄又不见了,床上只剩下孤零零的被褥,早就没了温度,看来是已经走了好久。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古道,西方大陆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随便找了一家驿站打算打探一下哪里有妖魔出没。
“对对对,前几天村长特意去请了个得道的道长不仅没用,反而徒弟都没吃光了,自己一个人满身血跑出来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提出要捉妖,都是绕道走的!生怕被妖怪捉了去!”
一真摸着引玉逐渐回温的手,但是师兄却没有醒来,一真把握不准养魂是否真的成功,只能紧紧握着师兄的手。
咕噜~~~~
一真将一壶烈酒倒在左手上,用力拉扯手上的刀伤挤出鲜血灌溉在养魂草的土壤里。一真的左手自从第一次割开灌溉种子后,每天都要这样反复揭开伤疤取血,结了痂的伤疤用烈酒浸泡后就可以再次渗出鲜血。还记得第一次浇灌时,一真差点就割了自己的手腕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精血全用来养育种子,被花城及时阻止了,“你要是不想让它被你过剩的精力灼死你就不要给它浇这么多血。”然后一真才知道要少量多次地灌溉才有助于它的生长。引玉看着一真揭开那层新长出的皮,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引玉的心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其实不用救活自己也可以的,不要让自己连一个讨厌他的理由都没有。
如今真正了解自己跟一真的差距后,引玉开始有点沮丧失落了。果然他是个奇人,而自己是个庸人,就算复活了又怎样,依旧被一真甩下一大截。
睁开眼就对上含着笑意的卷毛猫,引玉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奇英殿下,我”不等引玉说完,一真一把抱住引玉:师兄不要叫我奇英,叫我一真好不好!
“客官,你打探这个干嘛啊?一般人听见有妖怪早就躲得远远的,你怎么还反而上赶着找妖怪呢?”
在一天凌晨,养魂草终于开花。红色的花骨朵缓缓的开放,就像一只红色的蝴蝶张开翅膀充满生机。一真紧张得不敢呼吸,就怕呼吸稍一粗重就像吹蒲公英那样把花吹散了,眼睛也死死地看着花生怕错过一分一毫。天空逐渐开始泛白,待太阳完全升起之时,花苞已经完全展开,花在阳光下开得正艳,引玉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重,心口上的枝芽彻底长到一真的心里,这根枝芽好像脐带一样源源不断的将一真的精力灌在自己身上,引玉感觉有一道强光落在他身上,亮得他无法睁眼,待到他感觉强光褪去时,刚刚还开得正艳的红花迅速凋谢化为灰烬了,引玉重生了。
在一真的精心照料下,那朵绿色的骨朵逐渐成熟变成红色。引玉竟然在心上长出了一根枝芽朝着一真的心房生长延伸,渐渐感觉自己变得有一点点重量了,不再是那么轻飘飘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
算了,还是继续装睡吧。趁着一真不在时在醒来,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偷偷逃走不被发现。
引玉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这种跟一真比较的心理算是钻牛角尖了,但是是自己亲自把他带回给师傅,明明是他比自己晚来,但却后来者居上,用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可以超越自己苦练十几年的修为从而迅速飞升,还被君吾亲自赐名奇英,而自己想除掉的妖他轻易就可以除掉,自己想守护的子民却守护不住,自己想获得的信徒他不用刻意地就可以获得,怎能让人不去比较不去嫉妒呢?
“这位年轻人,要说妖怪,据说前面的紫竹林里有一只大妖,村民请了很多大神都解决不了,基本上进去都出不来!”
引玉不知道回什么,幸好咕噜噜得肚子叫又救了他,“师兄睡了这么久一定是饿了!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做饭。”说完马上就跑去厨房生火熬粥了。
引玉复活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既然再给了他一次生命,他肯定不会再去鬼城了,手腕上的咒枷在白无相消失时也跟着消失了,引玉决定再回自己曾经守护的西方大陆重新历练,希望这次可以靠自己二次飞升。
一真并没有发怒,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着急地去追师兄,而是坐下来思考着什么,仿佛计划着要去抓逃走的小妖。
引玉回到自己的肉身,很久没有活动过的身体早就僵硬了,引玉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想马上起身活动舒展,但是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盯住他,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引玉知道那是一真,但是他还真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他,难道说自己其实已经看着一真很久了?
不仅仅是天赋,还有对习武的执着。在以前,他只知道一真在刻苦地练习,师傅也说他是天才,他便觉得自己跟一真的差距真的只是在天赋上,而这种差距是可以依靠自己的后天努力去弥补甚至追平超越的。只要自己修炼的时间再久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当一真的师兄当得更名正言顺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再让别人觉得自己是抛砖引玉的那块砖,而是可以跟一真一样是块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