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靳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答应母亲把素新儿带出来,就像他不明白为什麽母亲会做这样的决定?
爱才吗?喜欢这人的唱的戏?
苏靳晨知道这不可能是真正的答案,母亲先前捧的可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苏靳晨也不懂自己的心态,他想念那个唱着少女思春的杜丽娘,想念当初每晚与他戏楼的墙下说话的日子,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单薄的人影,他却也是舍不得
他当然知道谢祥说得没错,把他带出都城就已是仁至义尽,但是自己却不想把他随意丢在哪个村子里,他舍不得
就是这三个字,让苏靳晨苦恼了好几天,他不知道自己在苦恼甚麽,他也不知道到了西禁城後,他又怎麽处置素新儿,毕竟是个男人,他怎麽可能像谢祥赎身的清倌塞进自己房里?况且他还是个驸马。
驸马?苏靳晨冷笑两声,他算甚麽驸马?镇守西北,就留着那一众女眷留在都城内?上头那位在想甚麽?一个驸马的身分就可以把他们一整个苏家都握在手上?
安华公主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苏靳晨对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看见她笨拙的想要引诱自己,苏靳晨就会觉得烦躁,一点也没感受到那所谓软玉温香抱在怀中的畅快。
而这小素老板
苏靳晨知道自己对那台上台下两面人的素老板是抱着些旖旎的心思的,但这个小素老板,他就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甚麽,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睛,很多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所以才会这样帮他远离沈府的刁难,也就这样带着他离开了都城。
苏靳晨会想,如果他所恋慕的那个素老板就是这个小素老板,那麽一切就简单了,至少他不会这样摇摆不定,觉得自己朝三暮四;虽然是个男宠,但在这满是男人,女人稀少的西北小城,这也不是甚麽大不了的事。
苏靳晨心底盘算着这些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想到独留在都城的公主,从他十二岁离开都城,看着自家父亲在西禁城的外室,他也曾替母亲不值过,也曾跟父亲闹过,但在冬日的雪夜因自己冲撞了姨娘而被父亲锁在屋外一夜後,他认命了,再也不敢与父亲争,不敢替母亲不值,原来跟母亲比起来,活下去更重要
而当他满怀愧疚回到都城,看到母亲沉迷於戏里,和与父亲那相敬如冰的应对,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也认命的守着这个活寡。
既然他母亲都认命了,为什麽这个公主凭甚麽不认命?在嫁到苏家之前,她难道不知道当今圣上是怎麽扣留苏家的女眷的?他不是良配,这小姑娘该知道的!
苏靳晨苦笑了一下,他在说服自己甚麽呢?对个男人朝三暮四就算了,现在害得人家小姑娘一辈子守着活寡,还抢走了她所心慕的情郎,自己却撇得一乾二净,自己又凭甚麽去说父亲的不是?
看着绵延不绝朝向西禁的道路,就像自己纷沓不息的心思,苏靳晨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的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