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我讲了你别笑话,最开始听到玻璃丝袜,可把我吓了一跳,玻璃碴子也敢往自己身上穿!”
岑嘉钰到客厅一看,两张大圆桌铺了红桌布。见黄夫人套了丝袜出来,岑嘉钰同她说道:“你不是说要办西式宴席么?”
黄夫人总觉得丝袜没扯顺,反正四下正无人,她隔着旗袍揪弄里面的丝袜往上面撸,一边儿道:“是呀!谁知道他们那么多富讲究!大鱼大rou的摆了,他们背后还笑话我。”
岑嘉钰沉yin了下,道:“既然要讲话聊天,又是西式宴席,这般搞两张大圆桌还是不合适,有长条桌吗?”
黄夫人道:“又不是卖猪rou摆案板,哪里来的长条桌?下人房里倒是有乡下带来的长条凳。”
岑嘉钰想了想:“我记得黄先生房里头有两张写毛笔字的大桌子,把它们挪下来。”
黄夫人同她上楼指挥下人搬“啊呀,上面有些墨水印子,怕是擦不干净。”
岑嘉钰转头看见窗户上新装的窗帘,计上心头:“把这白蕾丝窗帘布铺上,既遮住了,又洋气好看。”
黄夫人一时有些舍不得,但想到那些人背后的嘲笑,还是咬咬牙:“啧,那就铺上吧,看她们还说我土气。”
岑嘉钰又再念了遍菜单子,黄夫人不大识字,听了不住插话“四个冷盘?那吃的心瓦凉瓦凉的;这么多素菜?养兔子呢还是招呼客人呢?”
但还好,黄夫人只是心有不平咕叨咕叨,一切都是听岑嘉钰的。
厨子来问:“其余菜都备好了,只是没有烤箱,那蛋糕是做不出的。”
这厨子是外面请的,只请了个大厨子,可不敢请全套班子。要不然,那些贵妇又是要笑话的——自己上灶头,厨子都没得。一个家宴都办不出,请客只好去酒店。
岑嘉钰想起以前一个外文老师的法子,道:“你找了那大铝锅,也是能蒸出蛋糕的;你把那蛋糕糊糊调好,待会我来。”
黄夫人放了心:“那敢情好!大铝锅有的,蒸包子馒头烧麦生煎都用的它。”她知道,蛋糕可算是西洋代表。没得蛋糕,算不得西式晚宴。
岑嘉钰又帮忙剪了鲜花插瓶,布置了下客厅,选了好看成套的瓷器盛小食,把带来的茶也给了佣人到时候泡。
黄夫人接了个电话,神情比刚刚紧张多了:“啊呀呀,还好阿姐介绍了你来帮忙。刚刚我丈夫打电话来说有贵客要来的,千万别出篓子,我没见过他那么紧张的——怎么还要泡茶,那个黑黑的水,叫什么卡菲的,我买了的。”
岑嘉钰笑道:“有咖啡好,但茶还是备下,他们那些人,各有喜欢各有挑剔,有些就喜欢茶。”
待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已经是将近傍晚,岑嘉钰再察看一遍,同黄夫人道:“我看都不多了,就先走了罢。”
黄夫人是岑嘉钰同校教授夫人姚夫人(见十四章)的堂妹,黄夫人初到海市,社交场左右受绌,备受笑话。姚夫人便把岑嘉钰介绍给黄夫人,给她当个参谋。
岑嘉钰本就和姚夫人关系好,自己也有一些小算盘,就欣然应允了。
黄夫人对客厅的布置满意的不得了,再看菜单什么都像模像样,哪里会放走岑嘉钰:“那可不行,你先别走。你楼上歇歇。你放心,没人上去的,你要是实在累了睡一睡都成。可别走,万一有点事情我找谁救场去?”
黄夫人一脸惶惑,又这般恳求,岑嘉钰哪里还能推辞,就楼上寻了本书看看。
楼下渐渐热闹起来。
这次的星期六聚餐会,沈谦慎本不打算来的。但是,今天沈公馆有场牌,若是不出去,又会叫沈夫人抓住了念叨,还不如出去呢。
江虹下车前摸出镜子照了照,一切都很好,就是一个时髦的朝气蓬勃的女学生嘛。
黄公馆门前的地砖今天是拖了几遍,只留下了些微水迹。江虹想走在朱源棱右侧以小鸟依人的姿态作为出场姿态,没成想,刚刚踩在那水迹上,她又是细根鞋,一个打滑就要往前扑倒。
沈谦慎见有个人要跌倒,他又在附近,想也没想,就伸手扶住。
叫这一下扶,江虹没摔个“狗吃屎”,嘴上的口红全蹭在了沈谦慎衣袖和手上。
这就是缘分呀!
江虹心想。
她羞答答地表示了感谢。
沈谦慎点头,淡淡说道:“不用谢”,就转身要进门
江虹还想娇怯地再攀谈几句,叫朱源棱拉住了“你口红,全花到脸上去了。”
江虹摸出镜子一照,可不是,简直像个大马猴。她捂嘴失声一叫,快走越过了沈谦慎,遮住脸问了黄夫人就直奔厕所。
沈谦慎一圈招呼打完,想去洗个手,奈何那先前进去的女士还没出来。这是他不懂,脸大打理更费时间。
黄襄理忙道:“楼上有的,我领你去。”
沈谦慎摆摆手:“这么多人等你招呼呢,告诉我在哪就成。”
黄襄理道:“白色窗帘左边的就是红色木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