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某家酒吧的名字。
「第一次出国拍外景?」摄影师侧头,对这位小新人问道。
「嗯。」陈曨点头。
「难怪,你紧张极了。」
「我今天表现得不自然吗?」
「噢……也算不上,不过新人总是如此,会紧张是好事,我欣赏认真的人。」摄影师似有所感的说,「你在我拍过的新人里,算是很不错的了。」
陈曨沈默下去,他想听的,可不是『很不错』这种勉强的评价。
紧张向来是他的弊病,一旦认真看重一个工作,他总是会表现失准,他要求自己能表现得更优异、更完美,在这个圈子里,如果你不对自己严格,别人就会严格地把你刷掉。
「到了。」摄影师付钱下车,陈曨正想把自己那份给他,摄影师却按住他的手,将之推了回去。
「今天是我拉你出来,一切让我来付。」
陈曨皱了皱眉,把钱收回去,这酒吧不似是一般开放来喝一杯的地方,更像是私密性高的私人走廊,摄影师似是熟门熟路地摸了进去,前台的人看到他们,就直接领路到某个包厢间,当门打开时,陈曨就明白这一切布局都是有预谋的。
「嗨。」
男人早就坐在包厢里等著,桌上放了杯颜色鲜豔的酒,他挥挥手,似是很欢迎二人的来临。
「安东尼,这下你欠我人情了。」摄影师与男人碰碰拳头,挑个位子落坐,然後他伸手,示意陈曨坐到他们中间,也就是男人的身边。
陈曨很想转头就走,可是在这敏感的场合,他只能选择服从。
便乖巧的坐到男人身边,被对方一搂抱住了肩膀。
「谢了,想喝甚麽尽管开口,这家店的老板和我有交情。」
摄影师笑了笑,召服务生来点了晚餐,他们刚收工,连正餐也还没有吃呢。
「Steve呢?想吃甚麽?」他们若无其事地问。
「牛排,七分熟。」陈曨也假装忽略了男人的事,看著餐牌道,「我想点一杯红桑梅汁,有吗?」
「有的,先生马上给你去准备。」其实餐牌上是没有的,可侍应对上男人的眼色,马上就机灵地点头应了,然後有礼而小心地退了出去。
叫作安东尼的男人与摄影师閒话家常,他们的交情应该不错,都是圈子里打滚久了的,摄影师说起自己最近忙的工作,世界各地巡回一样跑,他提的合作公司,安东尼几乎都有一份人脉在里头,陈曨垂下头,等果汁来了,就默言无语的啜饮,男人在他肩膀的手,几次落到他腰处揉掐,有时笑得愉快了,手用力得几乎把陈曨按进怀里去,对这,大家心知肚明,无谓戳破。
只有正餐送来时,陈曨因为要俯身用餐,安东尼才放开了手,他一直和那位摄影师谈得愉快,好像并没有把陈曨看在眼里似的,但每每陈曨略有些小动作,他就把人揽得更紧,那种动作里的威胁意味,很是明显。
摄影师对安东尼有一份恭敬存在,这个食物链里,陈曨是处在最底层的,他表面平静,心里却恼恨自己太不小心,没想到这个男人可以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也没想到自己值得他花上这麽多心思。
公关陪客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陈曨比公关可是更无聊,因为整个过程,他几乎就是沈默的聆听者,被当成充气娃娃一样箝制著,这顿饭持续了两个小时,摄影师看了看表,夸张地说时候不早了,他要预备明天的拍摄,然後就和安东尼说再见,完全忘了要带走陈曨似的。
这接下来,才是真正好戏开场。陈曨提起了心眼,却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馀下两人的包厢出奇地宁静,可见这里隔音设备有多好,宽长柔软的沙发让客人可以肆意放松,但换言之,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不管做出甚麽都是可以被容许的。
安东尼也不急,已经把人骗到这里来了,他们有一整个晚上『沟通』,便要侍应带来一瓶上好的路易,斟了杯细细饮起来。
这段沈默可能持续了一个小时、或者更久,陈曨裤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莱斯。
安东尼没有说话,但那警告的意味倒是很明显表现在眼神里。
「莱斯,」陈曨接听了,语气淡冷,「没,我只是和摄影师去喝一杯了,现在在酒吧的包厢……嗯、今晚或者明早回酒店,我知道……明天九时集合,好的、不用了、掰。」
他想把手机收回去,安东尼却倏地拿过来,关机丢到桌面前,然後他意外的道,「原来你也会听电话。」
陈曨知道他是要算帐了,便道,「我不知道我们还有甚麽好谈的。」说白点,男人对他不过就是那点意思,而这种好来好去的交易,是越明确拒绝越好的,他不希望和交易对象有太多的後续。
「Steve,你不要给面不要面。」听到这浇冷水一样的话,安东尼沈下了脸,很少人可以逼得他这样,Steve在这方面确实让他爱不释手,「我看得起你,对你只有好处,你何不当成踏脚石一样踩著我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