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就出院跟着同事一起回到了国内,被老太太抓着左看右看了一阵,看着那肩膀上的纱布又是一阵唏嘘。
谈赋心里惦记着手下两个学生的报告,第二天就上青大报了到。
来接他的是学校派给他的助理刘绍平。
这刘绍平长得挺喜庆,据说也是青大毕业,在谈赋眼里跟个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从公寓里出来,一路上嘴巴一刻不消停,从谈赋那个刚刚被抓的前助理梁程,说到了他的好友文佑民,偶尔抬头瞧一眼谈赋的反应,见他皱眉立马捂住嘴巴装一会儿哑巴,然后又继续喋喋不休,可谓烦不胜烦。
谈赋其实也不是真讨厌刘绍平这个人,他就是天生有些冷漠,何况此时脑子有了记忆的缺失,看谁都是陌生人,自然更加疏离。
两人开着车来到实验室楼下,谈赋前脚踏进了大厅,迎面就跑过来一个穿着鹅黄连衣裙的姑娘,闷头撞在他胸口,手里的书和笔记撒了一地。
谈赋皱着眉头蹲下去捡,抬头看见那姑娘的脸不禁一愣。
那姑娘看着他的眼睛也微微闪烁着,水润而灵动,像是带着点怀念,又像是带着那么点期许,在谈赋这样平日里了无文采的人心里,或许也能称得上一句“秋水含睛”。
刘绍平从后面上来,忽的看见蹲在地上的蒋子虞,立马知趣地噤声退出去,等退到门口的绿化带后面,见谈赋看不见自己,他才弯着腰开始偷偷往里面打看。
谈赋这时半蹲在地上,已经将手里的笔记递了过去,看着面前女人细嫩的手,轻咳一声,一字一句地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蒋子虞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见他将目光看向自己的眼睛,立马低下了头去,有些局促地回答:“嗯…我以前上过老师的课…”
谈赋“哦”了一声,站起来看着蒋子虞起身离开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身旁,有些微微的心惊。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竟会突然生出一股想要拥抱一个人的冲动。
这感觉来得莫名,又毫无头绪,就像那些他了无印象的记忆,让人实在说不出欢喜或是悲戚,见刘绍平勾着脑袋走来,不禁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往楼道走去。
蒋子虞从实验楼里出去,文佑民已经在不远处的车子外等着,见她出来,立马一脸急切地开口问:“怎么样怎么样,老谈真不记得你了?”
蒋子虞低着脑袋没有说话,直到文佑民打开副驾驶的门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抬头回答一句:“嗯,哥哥不记得我了。”
脸上有些失落和落寞。
文佑民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脑袋,挠着头发安慰到:“别怕,过几天总能记起来,老谈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知道谈赋对这个妹妹的重视,不然这个向来不好亏欠人情的好友也不会从英国千里迢迢打着电话来,希望他能代为照顾蒋子虞一阵。
作为谈赋这些年来少有的伙计,文佑民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语重心长的样子。
不过前几日,谈茗冉突然造访文佑民的家倒是让他有些惊讶的事情。
文佑民那时看见门外站的是谈家人,立马下意识地关上门,没想谈茗冉那头却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我不是来抓桐桐的,我是想让她帮忙,阿赋失忆了,医生说得找人帮着恢复记忆,这事儿我妈也同意了的。”
文佑民有些不相信地半开着门,等谈茗冉将谈赋在英国的诊断病例拿出来,他才终于相信,低头让她进了屋里。
第二天谈赋恢复大课,提早来到了学校。
他有些日子没有上课,揣上刘绍平给自己准备的教案进到教室,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群学生不禁微微点了个头,等不经意地扫见最后一排的蒋子虞,整个神情又稍稍一怔。
蒋子虞此时正低头跟身边的姚珊说着话,见周围的学生突然安静下来,下意识地抬头往教室前面看了一眼,见谈赋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立马勾着脑袋低下头,耳朵变得通红。
谈赋倒是没有为难她,只是嘴角轻轻勾了勾,心情莫名变得轻快了起来,挽起自己衬衫的袖子,整个人往讲台前站定,打开手里的讲义,轻咳一声开始讲课。
姚珊见谈赋没有说话,忍不住笑着拉了拉蒋子虞的手,挨着她的脑袋问到:“你男人到底失忆没啊,我看怎么他还认得你啊?”
蒋子虞“唔”了一声小声回答:“是真的,病例我们都看见了。再说了,他就是看了我一眼而已,你别瞎想。”
两人正这么偷偷说着,前面讲台上的谈赋突然停下手里的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那既然这样,这个弯矩分析图我就请一个同学上来做一做吧。”
说完,用拿着粉笔的手指了指蒋子虞的方向,沉声道:“那个女生,就你来吧。”
蒋子虞用手指忐忑地指了指自己,很是慌张地站起来,一脸通红地说:“老师…我…我不会。”
谈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