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社会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是很好的,我很支持,只是没有必要去那种地方受苦,而且很危险,这次要不是黎顾,我也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您再也见不到我了会怎么样呢?”
齐肃沉默了一下,终于道:“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我并不在乎失去第二次。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宣澜苦笑了一下:“我没有觉得您应该……怎么样。这是您自己的事。”
“是么。”齐肃不置可否,“我看不出来,我只觉得你的态度很奇怪。如今你翅膀硬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了,我自然也管不着你。你要视金钱如粪土,你什么都不要,我也不能拦着你,左右你现在有个好姐姐了,日后没钱花了也不用来找我,你姐姐想必也不会薄待你。她现在有钱得很,背着我在外边买了公寓,恐怕过几天就要搬出去了,我估摸着是在外边交男朋友了。孩子大了总是留不住的。”
“那么你呢?宣澜,你以后怎么办呢?”他俯视着宣澜,几乎带了几分怜爱的意思,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你怎么办呢?你要带着黎顾一起去lun敦吗?我看他现在对你言听计从的。”
“我不能跟姐姐比,姐姐比我强得多,而且——”他低头看着地毯,不与齐肃对视,“我跟姐姐不一样,我也不是您亲生的。”
气氛忽然沉寂了,在宣澜说出那句话之后,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齐肃忽然伸手:“来。”
宣澜不解其意,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齐肃却已经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他已经多年没跟齐肃这么亲近过了,而且现在他已经成年许久,怎么能像小时候那样——
宣澜登时大窘,想挣开齐肃,可是齐肃的手臂上的肌rou结实有力,紧紧地箍着他,他面色发红又推不开齐肃,只能道:“您干什么?”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齐肃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你这个傻孩子。”
“你这个傻孩子。”他又重复了一遍,“你难道要吃你亲姐姐的醋吗?那是你嫡亲的亲姐姐啊,这天底下跟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就剩她一个了。我总要比你先走的,我死了,谁来照顾你?还不是要靠你们姐弟两个相互扶持?更何况,我有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亏待过你半分吗?你怎么能——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不轻不重地在宣澜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宣澜不觉得疼,却仍然是不服气:“那为什么一找到姐姐就要送我走?连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傻孩子,你姐姐是什么人,你姐姐是将来要继承我这一大片家业的。我确实曾经考虑过让你或者黎顾来,只是你们并不适合,你要是真有那个出息,我大可放手让你来干,你姐姐肯定巴不得让贤。”他的眼睛里带了一点狭促的笑意,从侧面看着宣澜的脸颊,“她这些年有多累我也看在眼里,你来替替她?”
“我没那个本事。”宣澜的语调低沉了下去,“我都说了我不如姐姐了。”
“那就是了。”齐肃语气诚恳,“那时候我要带回来的不只是一个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还是一个潜在的继承人。如果她不能胜任,那么她就只是一个大小姐,她也会过得很好,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能全权代表我出席会议。她有多重要,你能理解吗?”
“那不还是说我——”宣澜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多么不妥,他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彻彻底底地像一个争风吃醋小孩子为了争夺父母的宠爱而撒娇做出的举动。
于是他立刻缄口不言了。
“傻孩子,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也一样很重要,”他伸手将宣澜耳边的一点乱发拨到脑后,“你离开了十年,我难道不知道吗?你任何一点大事小事其实都会被呈到我的办公桌上,你今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甚至吃了什么饭——”齐肃说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一本文件夹,在宣澜面前打开,里边贴满了宣澜在英国求学时期各式各样的照片,有他在上课时皱着眉头的样子,也有他笑着和同学边走边说话的时候,还有他在宿舍里边啃面包边看书的照片——
“这样的照片不止一本,下边还有很多。”他把文件夹扔回桌面上,“我看到这些照片,就觉得你似乎从没离开,但是照片毕竟不是真人,我依然是很久没见到你了,我承认我确实很想你,但是我听杨露回来汇报说你在那边从来不过问国内的情况,一句话也没有问过我,甚至连国内的新闻都不愿意看。”
“我想我大概是临走前的那顿饭得罪了你。”他话锋一转,“我有时候也会怪你太没有良心了,就算我有不是的地方,难道你这么多年就不念我一点好?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读书,把一切能给你铺的路都铺好了,你就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打过来?”
他笑了一下:“我也是人,我也会害怕,我认为你是听了我的话,不打算再见我了。我也是会难过的啊。”
他在最后下了陈词:“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讨债鬼。”
小讨债鬼眨了眨他的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