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命运总是开始的很突然,也结束的很突然。它在某一个瞬间与你不期而遇,但当你真正意识到时,它已经变成了无可更改的结局。
符襄安排队伍在圣丰山山口处停了下来,暂时安营扎寨,翎千夜猜也猜到这兄弟不死心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是想观察观察那群疑似澹台的人。
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澹台云景真的在里面,符襄又真的解决掉了他,那大启王朝仅仅一天就可以改名换姓。这种诱惑对于一个前朝野心勃勃的摄政王来说是巨大的,巨大到为了那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无视掉所有更有可能存在的危险与圈套。
当然翎千夜并不会去在意这些,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一个承诺,这江山姓李姓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更关心楠淞现在的情况,还有天璇,业莲教那么大的家业统统丢给了他,肯定要累死了。
想到这些,翎千夜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西南山区里夏天的气息似乎格外浓烈,苍劲的浓绿漫山遍野,连绵成片。翎千夜从军帐里走出来,营地里,一群人正急匆匆地挑水砍柴,围起了晚炊的炉火。
也不知道玉衡现在在干什么,马车上那别扭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没事的啊。
于是翎千夜抓了个人问清楚了玉衡的动向,起身往山里走去。
圣丰山这地界不缺山也不缺水,翎千夜沿着碎石间潺潺的小溪走着,很快,翎千夜听到了瀑布的声响。
翎千夜拨开灌木林钻了进去,水声突然变大,入眼之色由一片碧绿变成了喷腾的白色水花。瀑布边站着玉衡修长挺直的身影,翎千夜看了一会,才慢慢走上前。
“怎么跑这里了?”翎千夜和他并肩而立,歪头看着他,“烦了?”
“不是……”玉衡垂下眼眸。
“啊,那我猜猜啊,是不是在担心楠淞他们?还是说,我来蹚符襄这滩浑水,你不开心?”翎千夜眨了眨眼。
玉衡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过身来看着他,低声问:“教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萧白枫了?”
耳边的水声澎湃喧嚣,翎千夜眯了眯眼睛:“突然提他干嘛?”
“没什么,就是问问。”玉衡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是太幼稚了,他重新低下眼睛,“那我换个问题吧,”他轻轻地开口,“教主,我能抱抱你么?”
“呃……”翎千夜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
玉衡无奈地笑起来:“就抱一下,只是抱一下。”
翎千夜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上前。
玉衡轻轻地揽过他,就像二十年记忆里无数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在那座冰冷宫殿里他抱着他的那样。
玉衡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终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祝你幸福,千夜。”
第二天,玉衡就消失了。
没错,消失。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何时离开的。待天权他们发现冲进来告诉翎千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找不到玉衡的任何足迹了。
然后第三天,探子回来报告在澹台清嫣的身边发现了澹台云景的身影。于是符襄想也不想召集了全体人马,杀了过去。
偌大的营地内短短两天人去楼空,翎千夜坐在桌边沉默。所以当萧白枫满身风尘地出现在他面前时,翎千夜也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然后世界瞬间模糊。
他听到萧白枫低沉柔软的声音,温热的掌心抚过他的脸庞,擦出温暖的感伤。
又是这样,在我最孤独最悲伤的时候,又是你出现在我面前。
萧白枫,你是不是上天派给我的神。
别哭了,别哭了。
翎千夜听见萧白枫低声重复着。他把他拉进怀里,于是在那一瞬间,翎千夜终于明白了萧白枫对他的意义是什么。
同样的拥抱,不同的温度。于是从前那些心中的慌乱颤抖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翎千夜抬起头,找到萧白枫的嘴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萧白枫有短暂的愣神,接下来却是近乎疯狂的回应!唇舌交缠,气息交融,所有想说说不出口来不及说出口的,全部融进了这个算是迟来的吻。
一吻天荒,一吻地老。
后来萧白枫再和翎千夜说起这一天,忍不住摸着嘴唇,低声说,你知道么,那天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我终于等到了。
作者闲话:
快要结局了……最近在准备新的文章,暂定军旅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