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无能,对五殿下的病情确实是无能为力啊!”一干太医愁地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天知道殿下为何会患上残血这种不治之症,既然都说是“不治”之症了,他们又如何能医治得好!
“本王管不了这么多。”水天绝冷冷道。“你们给本王听着,现在你们脑海中只能思考一件事,就是怎样才能医治好五殿下。”
“可是陛下···”
“本王不想听解释的话,下去吧。本王不想说第二遍,否则,哼——”
“···是···”
大门被慢慢阖上,水天绝转过身在床边坐下。将玲蓝的手紧紧握在掌中,水天绝凝视着他的睡颜。否则,让整个涟水给你陪葬又有何妨···反正,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蓝,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呢?”喃喃自语着,“我才刚刚把你夺回身边,你却连一眼都不愿看我吗?”
“我知道那个晓零对你很重要,他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啊!我也知道,以前我对你很不好,让你难受,让你受伤。但是我也反省过了,我水天绝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但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会把后宫里的人全部遣散,你愿意的话,我就封你做唯一的王妃,谁敢反对我就砍了他的脑袋。啊,若是你不高兴我杀人的话,我就把他们发配边疆怎么样?”
“蓝,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睁开眼睛···对了,还有这个···”水天绝悉悉索索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吊坠,“你看,这是当初你送我的结发环,我一直都带在身边,怕弄散了,还特意叫人用紫金丝线织成网做成了吊坠。”
“你还说‘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你看,其实我都是记得的,对不对?”说到这,水天绝垂下头,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哽咽。“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竹林里弹琴,那首曲子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穿着白色的纱衣,沐浴在月光下,就好像随时都会飞走一般,然后我便忍不住冲出去抱住了你。”
“当时我就想啊,怎么皇宫里还有这么美的人竟然是我所不知道的?现在想来,说不定那时候我就爱上了你吧,呵呵。但我是个混蛋,我不敢接受自己能够爱上别人,所以我逃避你,伤害你···但是我又舍不得放你走。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
“我还记得,有一次你睡觉的时候,说梦话喊的什么‘夜’啊‘清’的,那次把我气死了。说起来可笑,你不知道,隔日我就把宫里所有名字中有夜和清的人都彻查了一遍,但就是拉不下脸来问你,很可笑吧我···”
水天绝出神地述说着他们从前发生的事,似乎玲蓝全部都听得到,又似乎是要把玲蓝离去后空白的日子都补回来。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忆里,浑然没有发现“昏睡”中的玲蓝嘴角似哭似笑地弯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点点泪珠顺着眼角不断滑下。
直到掌中纤细的手指微微勾起,颤动着,水天绝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站了起来。看到玲蓝眼角滴下的泪水,水天绝蓦地转过头,激动地大声喊道,“太医!太医!”
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想必是怕打扰到他和玲蓝,特意到较远的地方去讨论了吧。
水天绝松开玲蓝的手,急切地走向门口,途中竟然差点被椅子绊了一跤。
打开房门,“太医,太医呢!通通过来!谁慢我砍了谁!”水天绝大声叫到,丝毫没有发觉他微红的眼眶让众位太医都看直了眼。
“怎么样!他醒了没?”太医一松开搭在脉上的手指,水天绝就迫不及待地问到。
疑迟了一下,太医摇摇头,不敢看水天绝。“殿下他并没有醒过来···”
“放屁!他明明动了,怎么会没有醒!”瞪大眼睛,水天绝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殿下才退烧不久,身体又虚弱,只是刚刚恢复一点意识,对陛下的话有反应······”
“对我的话有反应?是不是只要我一直和他说话他就能醒过来?”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但是······”
“能醒过来就好,能醒过来就好···”水天绝面上满是喜色,完全没有听到后面的“但是”。他就怕他的蓝一睡不醒了···
待太医们将讨论多时得出的药方熬好端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们一向以冷血无情强大嗜杀出名的陛下,却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呆坐在床前轻轻细语着,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陛下,药熬好了。”把药端到床前,太医提心吊胆地提醒陛下。
没有看太医一眼,水天绝直接接过药碗,喝了一大口,再嘴对嘴地给玲蓝喂了下去。直到一碗药喂完,太医已经看呆了。虽然早就猜到陛下和殿下的关系不简单,但像这样亲眼所见···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尽管心中疑惑,却不敢问出口。老太医接过碗,行了个礼,恭敬地退了下去。心中隐隐地有了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