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落,初二散,初三落月半。
云池洁净无暇。微风吹过泛起淡淡的碧波。
他一双莹亮的眼睛露出淡淡的嘲讽从嘴角溢出。细察池边,偶尔可见一些不知名的鱼儿游来游去。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墨云蹲下身,吃惊的看着水面上不时泛起的气泡,道:“这可真是个清池,清澈照人。”他高兴的跳起来,鞋子一扒,着衣就与湖面撇怀拥抱。乐得水波四处飞溅。
风曜Yin森森的瞪他。眉头如打结的蚯蚓。初一若下雨,初二必放睛初三若下雨落到十五难预测。墨云在心里嘟囔:反复无常,死就死罢。
“我们是在赶路去昌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你更没有带更换的衣物。”正格的严肃的,没有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从风曜嘴里说出。
墨云傻了。气温像做对似的骤然下降。深秋的暮日透着丝丝寒冷:“风曜!我们今晚睡哪儿。”
“地上。”
滴水成冷。墨云彻底僵裂了。
“我们加速赶路,可来及天黑前住宿。”
风曜摇了摇头。他们本来就是轻装上阵,只带了干粮、饮水:“最快的也的亥时以后,但此间这里会有野兽出没。我们……”
“天已经黑了。”墨云更傻了。四周寂静的可怕。顾不得把shi透衣服弄干。他紧张的握住风曜的手,怨声载道:“这我们是九成九必死,我们出来是探险的吗?没有一点野游经验,你就敢带我来这里。”他紧张的再也没有办法欣赏这黄昏的美景。
风曜的脸色平平静静,连一丝波纹都没有。墨云提醒自己冷静,并没有人不爱惜生命,只是,没有享受过生活乐趣的人,在他们看来死与活着是一样的。
他捡了几枝树木当棍子,衣服破了,这两天的路程让他的双脚都磨起了水泡。现在才感觉到了痛疼:“风曜,接住木棍,如果夜里有什么声音,你只有单只手,不要硬拼,直接跑跑一段是一段,不放弃就会是希望。”
他眺望稠密的森林,他不想告诉风曜他已经体力不支,每迈一步沉重双腿,因为shi透的衣服更要花些力气。
生死天命。他的目光清澈,不显死寂。闪动的波光,悄然流露出无声的坦然。风曜仔细端详,他的模样,跟那个救了他命的青年维妙的相似,有相同的神韵。那是刺伤胸口昏迷前勉强留下的记忆。墨云变成了那个青年,雪白的白绫缎,深邃、透亮的眼,手中一层流动的透明的彩光,胸口的伤在光缓缓注入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复合。
他们怎么会是一个人呢。风曜想一个十年前的人,经过岁月依然会留下痕迹。
夜。偶尔传来一点不知是什么的声音。墨云两眼瞪的圆圆的注视四周的动静道:“你若是困了,就小憩一会!我看守四周一防不测。”
风曜剔除了鞋子上的烂泥,躺下身来,出许是奔波的疲惫感让他睡的很沉。
晨起,脚下的浅水已是一层薄冰。
墨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意识到在这个没有电脑电视的年代熬夜的痛苦!已经不是他用语言能表达了。
“风曜,还有多久我们才到客栈。”嗓音如鸦叫,墨云更感凄怆?“待到了客栈,我要睡TMD的十天半个月不起床,啊……啊欠。”
摸摸鼻子,思绪有点恍惚。风曜扣住了他的肩,才勉强站直。他想到了住宿的地方就上床休息,缓缓闭上眼,手无力地垂下。
风曜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嘴边噙着一丝Yin冷的笑:“苦rou计吗?”
乔曼仙的男宠果然有两下子。昨夜又这么体贴的守夜。这样的人当机立断,风曜根本不会把这样的人带在身边。
Yin沉沉的天空此刻忽然飘起了小雨。突然一名中年男子从树上落下,单膝下跪道:“宫主!”
风曜看着他,平静地说:“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子,莫老未变呀!”
“宫主夸奖了,宫主还记的这穷乡僻壤里的莫老,是莫老的容幸。”他是几年前的朝廷官员,被污害官职被革,查抄之谕家破人亡。是风曜救了淹淹一息的他和他的儿子。如今在乡里做了个教书的先生。
“莫老看我怀中之人,好看吗?”风曜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眼睛微弯的看着他:“莫老一个人未免孤寂,这名男宠就留给你做玩物吧。”
“宫主当日救我活过来,我一定会答救命之恩!宫主的人我是不敢沾辱了的……”莫老想了不想就立刻反驳道。
“玩物而已。”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莫老骤然明白了。
莫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枉他在官场上呆了那么久,宫主把这名男宠给他这个一大把年纪的人。这人要么是没有利用价值,要么就是跟宫主有间隙:“上我太笨了,竟然说了那些话。”
“日后有机会再见。”风曜并没有多做停留,飞身一跃速讯消失的视野里。
莫老抱起地上的人。若有所思,那少年的秀发丝丝可见,发带微松,披在肩上,却也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