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延绵不绝。
不,我要出去,我不要在这里。这里好黑,好黑……我不要报仇了,我要出去……
雨桐,是你吗?
小少爷,你忘了我是怎么死的吗,老爷还在牢里等着你呢,你太懦弱了……
不,雨桐,你听我说,我不是懦弱,我……
雨桐的身影又变成了浅笑的哥哥,他对我笑着,伸出手……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拉他的衣角,哥哥去甩开了我的手。
琪儿,你不是说让我等你吗,你为什么还没来。哥哥冷漠的看我一眼,不回头的走了。
一会儿我又看见柱子上的那人,染血的眼睛疯狂的神色,他说,琪儿,帮帮伯父,帮我解脱吧……
不,我惊恐的向后退去……那人在我的眼前擦着剑刃上的血,血ye无止尽的滴落下来,血色的海洋快要将我淹没。雨桐躺在血泊里,空洞的眼睛睁大着,死不瞑目……
啊……。。
我猛然坐起身来,周围静谧而空旷,夜色遮掩住房间,只在窗扉的一角露出惨白的月光。
“怎么了”我受惊的转过头去,纪无伤坐在桃木桌的旁边,身形被夜色笼罩。
“没什么。”我平静的回答,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我刚才应该没有叫出声,看来训练的确有用。
纪无伤站起身,缓缓走向前。完美的脸颊一点点暴露在月光下。
“过来。”他嘴角挂着惯有的淡笑,向我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更为透明,白皙的指尖上覆着一抹淡红,像初开的桃花。
我没有动,警惕的看着他,试图猜透他的想法。不能相信,我看着这只手,它会把我拉向无边的地狱。
“唉。”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身体却动不了,我知道此时我很需要这个怀抱。
静静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身体上的温度隔着衣物温暖了皮肤。鼻尖嗅到一阵梅花的香气,不是很浓,却奇妙的舒缓了我的神经,使人感觉很安心。真奇怪,这个冷心的人怎么会拥有这么柔软的怀抱呢,舒服的让人感到委屈呢。
我忍下鼻尖的酸意,得寸进尺的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将脸埋得更深。感觉有手贴上我的额头,一寸一寸的梳理着发丝,动作很轻柔。我想我是真的困了,不然怎么连推开的欲望都没有呢。
眼睛有点酸,我垂下睫毛,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迷糊中,头顶上又传来一声叹息。我打了个哈欠想,明天要吃燕窝补补身子。
……………………………………………………………………………………………………接下来的日子,仍是每晚从
噩梦中惊醒,醒来的时候都会看见纪无伤坐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抱着我等我睡去。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每次我醒来时房里就已空无一人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天,直到不再做梦,纪无伤也消失了。
傍晚的时候我坐在窗前看书,空气中弥漫着夏天的味道。天气还不很热,带着暖意的风轻拂面颊,很舒服。抬头望去,可以看见远处的点点青山。
爬山虎的叶子长到了窗边,我伸手摘了一片,对着阳光,一分为二,再一分为四,一分为八…。然后再摘。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手边已堆满了残破的叶子,搁在腿上的书一页也没有翻动。我顿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扔下书出去练剑。
一个月前,纪无伤派了离云教我武功,尹师教我用毒,说剩下的他亲自教我。我不知道剩下的指什么,只知道已经一个月没有看到他了。他不会已经忘了这件事吧?我摇摇头,什么时候这么疑神疑鬼了,在我身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不会没有行动。
说起尹师,虽向他学用毒,却一次也没见过他。他总是派小童送给我一些医书或药物。
据说尹师是个天才,十六岁给他的师傅下了无解之毒,夺下了天下第一毒医的称号,随即消失无踪。尹师是个天才,毫无疑问,传说天底下没有他解不了的毒,而天才总是变态的,比如他从不出所住的天华阁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