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手一拍椅子扶手:“这老奴才太也可恶!竟然如此拐卖幼主,恩将仇报!”
就是就是!再次肚子里骂了一遍那个肮脏的驴棚和橘子核老头。薛孝守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稍微给别人一点点举手之劳的帮助就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下人们哪怕有一点心理上的抱怨。
对于以下犯上的事上流人总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怒。
墨裘函的冷汗也是哗哗的飞流直下三千尺。没想到主人一向不及格的语文功底,竟然能编出这么一个催人泪下的狗血故事。
事实证明,在轰轰烈烈的文艺复兴运动开展之前,在各色作品没有得到改革开放文化思chao的雨露滋润之前,人们的认知的确比较狭隘。比较单纯。比较容易被三流呕像剧情打动。
老夫人长叹一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要吃这种苦啊,父母早逝,含冤难雪。”
薛孝守心里呸了N+1遍诅咒:你才父母早逝你全家都早逝!
面上还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夫人说:“不过自从进了墨府,我觉得像回家一样,我绝不是拿我那个寒酸的家和墨府比哦,只是觉得大公子对我太好了!”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薛孝守原本张了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再这么一番做作,老夫人连忙挥手:“算了算了。这些就不要说了。难得你两有缘,你就留在府里做函儿的贴身随从吧。以后谁敢欺负你就对我说,我替你做主!”
墨裘函一急:“娘……这怎么……”怎么能让主人伺候我。
话没说出口就被薛孝守拦住了,现在在这地方好歹吃穿不愁,做享富贵。他可不想玩什么大公子为一漂亮小厮与母翻脸,一人一狗浪迹天涯这么风月狗血的囧事。要知道,浪迹已经狼籍了呀口胡。
还不如在这个权势熏天的地方呆着慢慢伺机回去。
他又不是赵敏敏那疯女人,他对穿越——而且是这么没成就感的穿越一点兴趣也没有!
听主人发话,墨裘函也不再说什么:“但凭娘做主。”
老夫人沉默了一会,说:“这孩子很机灵,名也取得好,孝守,尽孝道守家业。可惜了……你那么喜欢他,有他陪着你做事,你也轻松一点。可怜你爹一直不醒人事,希儿又整天不思进取……也难为你了。”
薛孝守看着这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眼角厚厚的脂粉掩不住的皱纹,鬓边已经有了几根银丝。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曾这么柔柔的对自己说:“孝守,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心里一酸,忍不住又想要哭,却拼命忍住了。
听老夫人幽幽的叹着:“天下尽是无家可归之人,我可以给他们一个家。老爷……您的魂儿何时才能回家啊!”
恩……薛孝守跟着墨裘函一边走回房,一边想:原来老夫人也觉得老爷子是灵魂穿越了阿!
不知道老爷子是穿到哪个时空去了。
不知道老爷子的身体会不会也被哪个借尸还魂的人给强占了最后!
后来的事件表明,薛孝守的推断并非完全不无道理。
过了几天,薛孝守正拿着梳子替墨裘函梳头,结果是墨裘函实在受不了拉扯头皮的煎熬,换他给薛孝守梳着。
门外一家丁来报:“大公子,老夫人有要事商议,请大公子立刻去花厅。”
两人来到花厅的时候,除了老夫人,还有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坐在对面急切的交谈着。墨裘函上前行礼:“娘,孩儿给您请安了。这位老先生是?”
老夫人连忙拽过儿子说:“函儿,这是都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杜老先生,他日前刚刚医好了南宫老爷的病。听说南宫老爷和你爹一样也是得了离魂症。所以我把杜大夫请来给你爹看看。顺便你和杜大夫一起去趟南宫家,探望南宫老爷,也好知道详情。”
南宫?很武侠的姓氏嘛。薛孝守在后面想,难道自己不是陷入世家豪门之争而要卷入江湖之斗了么!
墨裘函和杜大夫又寒暄了一阵,问明白了南宫老爷也是大半年之前突然昏迷,一直不省人事。经过杜大夫连续数月妙手回春,就在前天突然转醒了。除了性子稍微变得冷漠了一些,其他一切吃喝拉撒都正常。
于是墨裘函扶着薛孝守坐上了去往南宫家的马车。这到底预示着真有再世华佗,还是又将引出一个新的谜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