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囚禁,就是囚禁了数日。我只记得晨昏,记不得究竟是过了多少天。
西北戈壁的冬天,风雪就像刀子一样锐利,割得人皮肤刺痛。我被囚禁的营帐是很普通的搭建,根本挡不了凛冽的北方,也御不了寒。身上的衣服在冰雪严寒下,好像两块碎布,没有丝毫作用。身体渐渐地承受不住,头脑开始昏昏沉沉,时有胀痛。有时冷风吹来,后脑勺像针锥一般刺痛。我明白这样下去,迟早会生出大病。在古代,伤寒是可能导致死亡的,就算救过来,也会落下后遗症。
楚傲卿偶尔会来看看我,只不过态度却好了些。听守帐的士兵聊天的一些话,他大概正和那个叫御苏的大将军忙于制定作战计划,准备等开春了再打。
人的所有耐心、意志力、坚强都在这不分昼夜的囚禁中耗损殆尽。
守帐的兵士偶尔会躲在帐子里喝点酒。一杯酒下肚,从咽喉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驱走了不少寒意。他们对我非打即骂,态度间全是欺凌,我也和他们硬犟起来,结果被打得更惨。
nainai的,老天爷,你到底要让我受多少罪?
现在就算让我当一个最底层的士兵,晨起Cao练,一日三餐,我也满足了!
外面响起“哐啷哐啷”的声音,我寻声往外看去,有一个人拿着一副铁具走进来。
“禀楚大人的命令,把他从柱子上解下来,用这副铁锁锁起来!”进来的士兵吩咐道。
第十章:
我被从柱子上解下,感觉手都要麻了。许多天前,楚傲卿从这里离开,没有吩咐过怎么处置我,我便一直被绑在柱子上,吃饭和小解都要被押解着。
“兄弟,我还要被锁多久?”我被放在一旁的草褥子上,问道。
他瞅我一眼,肃杀杀地说道:“不知道!”
我坐在草褥子上,只觉得能坐着都是幸福。那个军衔较高的士兵走出营帐前,回头看了看我,说道:“锁到什么时候,要看楚大人的命令。大人对你够关照了,每天会问问你的情况,今天让我把你从柱子上解开,一日三餐不要疏忽了。你要记得大人的恩德。”说完走了出去。
记恩德,你家大人对老子真是有恩德。
天似乎越来越寒,外面又下起了雪,风刮得十分凄厉。外面守帐的士兵换成另外两个,一人提着一壶酒,走进帐子里,随地盘腿坐下。
想必也是楚傲卿关照过的,选调了这两个人来看守我,也许他们会比较和气。
我冷得从骨子里打颤,张开口想说话,却是上下牙打颤。勉强试探着问道:“兄弟,可以把你们的酒给我喝一口吗?”
他们正喝得欢畅,闻言停下手里的酒壶,看着我,嘲讽地笑道:“还想喝酒?我给你尿,你喝不喝?”
落井下石!我心头“噌”地火起,鄙视地瞪了他们一眼,不再看他们,望向账外。
他们又讽刺地笑道:“等着楚大人高抬贵手放你出去?真是痴心妄想。”
心头一阵怒气上涌,随即又强自平定下来。若是整天和这种人计较,岂不是要早死?还是权当他们在放屁。
见我不理睬他们,其中一个人“啪”地放下手中的酒壶,兀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我说给你尿喝,你究竟喝是不喝?”
“我呸!你以为你的尿是琼浆玉露啊!自己想喝,自己喝去。”我忍无可忍,恶狠狠地怒骂道。
话音未落,脸上“啪”挨了一个耳光,下巴被一只手恶狠狠地捏紧,捏得快要碎了。
“还敢顶嘴了是吧?李学奕,找个痰盂来,今天就叫他尝尝人间美味。”
两个人yIn笑着,解开亵裤,对着痰盂解决了问题。一个人端起痰盂,一个人捏开我的口,猛地往我口里灌去。
“你喝不喝,我看你到底喝不喝!给我灌啊!”
我“咕噜咕噜”地扑腾着,鼻子被呛到,脚下用力猛地踹向其中一个人。
“还敢踢我了是吧?楚大人临走前可是交待过,要打要骂随便,动刑也无所谓。诶,鞭子呢?”
另一个人接口道:“鞭子还要去拿,多不方便,用哥们的裤腰带。”
我腾出口气,骂道:“你们打吧,你们打一鞭子,就多投一世的猪胎!”
话没说完,嘴上就重重地挨了一鞭子。
嘴上登时火辣辣的,我知道我的嘴肿了。唉,又是这个臭脾气,被打死了都不肯服软,偏要硬犟。隔壁老头说这脾气能害死我,果然没错。
“gui孙子,都成牢犯了还敢嘴硬,我再叫你嘴硬!”
“再叫你嘴硬,你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管,今天非打得你跪地求饶不可!”
他们泄愤似的打了起来,一鞭比一鞭重,恨不得把我的身体活活抽成两半。我默默地忍受着,不肯出声。不知打了多久,身上疼得好像几万根针在扎一样,我低头一看,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开rou绽,衣服碎成一缕一缕的烂布条,血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还有胸口,我的旧伤……还没好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