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舟,再敢胡思乱想,我便挖了你的心。”
我正在猜测着,猛地被御苏看出了心思,这一恫吓,吓得我手都软了,赶紧说:“不敢,不敢。”这一恐吓又专心起来。
御苏捉着自己的一丝头发把玩儿,缓缓说道:“林小舟,你道我真的有心,叫你在我这里养伤么?”
我手蓦地停了。听这话,难不成又想让我做炮灰?
我完全揣测不出他的鬼心思!狐疑地看着他,他却没了下文,好似只是云淡风轻地提了提。
他知不知道他那置身事外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很恼火?
“将军有话直说,憋着不嫌闷么?”我努力克制情绪,可说出的话依然带着火药的情绪。
他听我说话的语气不善,抬眼看我一眼,接着笑道:“当然,也有恻隐之心,毕竟那日你在战场上的勇武有为,让我很是欣赏,记忆犹新,对你一直存有好感。”
“咳咳……”我一下子被呛到了。
我在战场上的勇武有为——我最深的印象是我在战场上装尸体。
“所以,也看不得你受不白之冤。你被当作探子囚禁,就算楚傲卿再怎么封锁消息,还是有几个人知道你的。他们的弟兄们可都是死在战场上,必定恨透了你,不等军法裁决,也许就亲自来取你性命了。你住在我这里,不是最安全的么?”
“那,除了这丝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将军主要是什么打算,我一介虾兵,您又想利用我什么?”无意间,已经捏紧了拳头。
他斜眼瞅我一眼,紧接着微笑起来:“小舟,你不觉得,你问多了吗?再说,你一个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还指望自己有多大的用处?被我利用,那也是你的福分。”
我终于忍不住,梳子一把扔在地上,扯到他的长发,听见他低声yin痛,接着一丝愠怒的口吻:“林小舟,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起身,冷笑:“我他妈不是水果,被你们想榨就榨榨成果脯!”
御苏也吃了一惊,似是没料到我这么激烈的情绪,刚要起身,我一拳挥过去。眼看正中他咽喉,他秀目微眯,从容地反手抬掌,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反了你了!”
我跟着一脚踹过去,他冷笑一声,抓住我的脚踝,好似不费半分气力,我就头朝地被掀出几米开外。
他这才坐直,冷冰冰道:“林小舟,你是不想活了么?”
我也从地上爬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楚傲卿曾经假意开恩,叫我在他帐里养伤,殊不知是想由我顶罪来安抚军心;本以为你是好人,却不想连你也不拿人当人看!你们这些坏人,把明争暗斗带到战场上,与我无关;但是我也是人,为何要被你们算计利用?我凭什么就要这样被你们欺负?!”
我最讨厌被有权有势的人欺负!
“坏人?我已经很努力地做一个仁善的人,你刚刚居然还说我是坏人?”他的情绪终于波动起来,声音发着抖,分不清是生气还是伤心:“你们凭什么都说我娇纵暴戾?什么心机深重城府极深,我若是没有心计,还能活到现在么?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判定?”
他这一句话,把我说得哑口无言。我赌气把头扭向一边:“反正你利用人,就不是好人,楚傲卿Yin毒,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起身朝我走来:“我既然已经对你坦白了,就是不打算再动你的心思。你又气什么?你去问问我手下的十八万士兵,谁敢对我这样?你把我看做是和楚傲卿一样的人?我顶多不过是利用你罢了,欺负人,你去问问,有谁敢跟我提这三个字?”
我一气急,竟是不知从何说起。他这生在皇家的人,拿人当棋子儿当惯了,身边的人也麻木惯了,浑然不觉这令人多么反感!
“林小舟,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儿是普通人能随便进出的,你不仔细想清楚?”他恢复了平静,冷笑两声,凑近了我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没见过你这么……我倒真有点好奇你的想法了,不知道你这心跟常人有什么不同?”
狗屁不同,从三观到意识到思维模式全都迥异!他们叫我养伤,我只当他们好心,却忘了连好好将军李广都没有让伤兵们住进过他的大营!
慢着,他说他好奇我的心与常人有何不同,难不成想效仿比干剖心?
我捂紧了胸口,戒备地看着他,他却嗤笑一声:“放心,我不是那殷纣王。”
下一刻,一个耳光清脆地落在我的脸上。御苏收了手,垂下眼帘:“你只消记得,能保得住命,便是万幸,便是恩典。你若生在争权夺势之家,什么叫欺负,那才叫你真真见识到!今日你的冒犯,我并不计较。现在是三更四点,快点休息,明日我就要惩治那个人了。”
我被这一掌打得头晕眼花,嘴角都流出了血。御苏掏出手帕想帮我擦掉嘴边的血,我赌气地打开他的手。
我心里就是不服。说不过他,还躲不过么?才不要领他什么恩惠!
他皱了皱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