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邕王朝,二十三年。
国都,夙夜。
一大清早,和煦的曦光刚刚照进雕花木格子窗,杨柳树干儿上叽叽喳喳的小喜鹊儿欢乐地蹦蹦跳跳。
“滴——哩——哒——啦——”
高昂又尖锐的唢呐声铿铿锵锵,刺拉拉划破清净安宁的清晨。
“唉唉唉,瞧瞧阮老爷家小公子又要娶老婆啦。”
“是呀是呀,这都第几个喽!不知道哪家姑娘又要遭殃了。”
“听说是西村头的村花呐,长得可漂亮咯。”
“是吗?我听说啊……吧啦吧啦……”
“……吧啦吧啦……”
随着喜乐声越来越近,一大拨人很快聚集在街道两侧,交头接耳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西邕王朝第一富商的小公子阮熙屏的风流韵事。整座夙夜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素来清雅高贵宛若谪仙的小公子阮熙屏突然之间不到一个月接连娶了十几房小妾,更诡异的是这些小妾在被娶进门之后还未过夜就会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人间蒸发到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就这样堪堪成了匪夷所思的悬案,官老爷和大神探都束手无策。
窃窃私语中迎亲喜队已经热热闹闹地穿过大街,浩浩荡荡驶向金碧辉煌的阮家府邸。
大红绸幔迎风飘扬的阮府丝毫没有大办喜事的喜庆欢乐气氛,整座院子死气沉沉,一大家子人闷头黑脸地坐在正厅里,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掩着锦帕低声啜泣。
一个家丁慌慌忙忙跑了进来,“老、老爷,十三、十三姨太进门了,送、送哪?”
上座的大胡子老爷黑着脸摆摆手,无奈道:“老样子。”
家丁得了令,赶紧退了出去。
喜房里,鸳鸯戏水百年好合锦被上正趴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
阮曦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刚睁开眼睛就被一片艳丽的大红刺得眼花,卧槽,谁这么恶俗搞这么土洋的颜色?
“吱呀——”贴着双喜的房门被推开。
“小少爷,新娘子来了!”喜婆笑得花枝乱颤。
什么?阮曦晕晕乎乎起身,还没看清眼前那红彤彤的景象,突如其来的两声刺耳尖叫再次搞得他头胀,模糊糊的只看见一团黑影飞速地闪过,几个人影晃了晃不消几秒钟很快就清净了。
难道是抢劫?!阮曦大脑里闪过唯一的念头,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有些不确定地上横躺的红艳艳一大坨那是个人?
阮曦捂着发疼的脑袋挪过去,拍拍那一坨,“喂喂,醒醒。”
“熙屏!”——房门突然被撞开,又是一群人冲了进来。
美妇人扑到阮曦身上,一边儿抹泪一边儿央求,“熙屏别再闹了,还是乖乖地回去吧,算娘求你了。”
“是呀,熙屏,你就别再惹事了,这都多少回了?该收收你的性子了。”一旁的大胡子老爷愁眉苦脸,“这么闹下去,你让你爹的生意还怎么做?你把人家王爷的面子往哪搁?”
“对呀,弟弟你就听爹娘的话吧,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弟弟你就认了吧。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阮曦云里雾里心乱如麻,终于忍不住怒起咆哮:“他娘的说能告诉老子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老子不是在考四级吗亲?这是做梦的节奏吗啊!”
许久的沉默后,一旁的小厮呆愣愣地指着小少爷,结结巴巴道:“少、少爷、少爷傻、傻了。”
阮曦这回清醒了,一掌拍过去,“傻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