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郊外墓地。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天边的乌云翻滚着,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笼罩下一片Yin影,似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天地间,一抹红色显得格外惹眼,那是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站在一片墓碑林中,及腰的青丝在长风里舞动,肤如凝脂,冰紫色的瞳如深邃的寒潭,隐隐地透着丝丝寒意,冰冷无温。
没错,冰冷。
“终于找到了。”少年向角落的墓碑走去,深邃的瞳,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七年了呢。”少年悠悠叹息,“妈,您还好么?”他轻轻地问。
这里,沉睡着他的母亲,那个温柔的女人。
纤长的手指抚上冰冷的墓碑,少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苦意,早已浸透舌底。
他一直都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夏天,因为那是如噩梦一般的回忆。回忆里,只有那个男人鄙夷的眼神,母亲忧伤的面孔,以及一张离婚判决书。
然后呢?然后,他的母亲,那个永远都温柔地对他笑的女人,自缢身亡,至少,尸检报告是这样说的。
可他不信,因为妈妈上吊时使用的是丝袜。妈妈从来不穿丝袜。穿丝袜的人,只有那个人的情人——白素心。
他不敢想了。少年眯起紫眸,却又很快的舒展开来。他从皓腕上接下一条白丝巾,白丝巾美丽的不真实,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像他过去美好的日子一样,破碎在黑暗中。
丝巾被放在墓前,这是他母亲的遗物,妈妈总是喜欢一些无暇而纯洁的事物,就像这条白丝巾。妈妈还说,也希望他要做一个清澈、无暇的人,可他永远也做不到了,因为他的手上,早已沾满鲜血。而他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歇斯底里的恨。
他好恨。
还记得,那个夏天之前,他的名字,叫做凌宇澈。‘澈’是取“清澈”的意思,那年夏天以后,他的名字就伴随着他的回忆,被扔进了一个叫做“曾经”的黑洞里,他的幸福,再也不复归来。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叫做凌宇澈,因为他觉得,他早已不配。取而代之的,是夜离玥。一个领黑白道都闻风丧胆的名字,夜离玥。
手指从墓碑上滑下。夜离玥的眸中一片温和,凝眸,他轻轻地说:“妈,您安息罢。今夜,我会用那个人的血,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说完,便决绝转身,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唯有墓前的长丝巾,在风中轻轻舞动。
。。。。。。
一辆银白色的莲花跑车自盘山公路疾驰而下,停在一片树林边。夜离玥紫眸眯起,自车中缓步走下。修长的手指按下手机拨号键,纷乱的接收音一下子包围了他。
"宇,通知其他人,今晚,包围凌氏别墅。”言毕,电话被挂断,夜离玥冷冷的笑了:那个人,今晚就是他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