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几日苏大人要过来视察。”一个年轻的声音。
“那你可得准备好了,明日去逛逛风流之所,多学学伺候人的本领,说不定,呵,还能博得苏大人的垂青。”揶揄的口吻。
“司寇青你个混球,你以为全天下人都是断袖啊!你,你。。。。。。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莫怪我没先知会儿你一声儿,待那日苏大人来时,你可得敛着点性子,装也得装的正经些,说话做事切勿失了分寸,还有——不要对苏大人动什么歪心思,他可不是你这种人能高攀上的。。。。。。他,他喜欢的是女子。”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染上了几分薄怒。
“是,是,小云云。。。。。。你越发像个小老头了呢,呵。”仍旧是调笑的语气。
“你,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哼!”一人负气离去。
惟余一人在原地。
轻轻地低笑一声:苏余淮吗?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叩着杯沿,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随意托起纹饰Jing美的青瓷薄胎茶杯的杯底,送到唇边轻抿一口,丹红如朱的薄唇即是漾开点点柔美笑意,看的人便是痴了。
清越柔和如芝兰吐芳,月浸清溪的声音便是自那微开的檀口中轻柔地吐出:“李大人来找子南是有什么事吗。”
“适有一事。”礼部尚书李清何恭敬地垂首立于一旁。
“李大人何须拘谨,我这儿不比他处,随性便是——有事不妨坐下再谈。”不温不火的温润嗓音如清柔的风。
“谢丞相赐座。”李清何躬身一揖,礼节上仍不敢有半分马虎。心中却是腹诽:这苏子南虽是我的直系上司,但待人温和有礼,却也是少见的。周身的气派清润温雅,连少许读书人的清傲风骨也似浑然天成一般——怪不得尚及弱冠,便入朝为相,官拜正一品,想来也是有这些原因的。
“李大人在想些什么?可是子南招待不周——楂儿,去为大人添些茶水,莫在一旁杵着了,快去。”清润似水漾清波的柔和嗓音又是淡淡响起,语带责怨,声音却辨不出恼意,也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倒是那叫楂儿的女婢机灵,听到自家主子的责怨,便是应了声“是”,然后端起瓷壶为李清何添茶,再殷勤地为自家主子也给添满了。茶水汇入杯中,浅褐的长条形茶叶忽卷忽舒,淡淡白雾溢出杯沿,茶香馥郁,入口醇柔,回味绵长。
“不必不必,丞相客气了,此次登门多有冒昧,失礼之处请丞相海涵才是——话不多说,老夫这次求见丞相实为一人而来。”李清何连连拱手,说道。
“哦?不知何人有幸的李大人赏识,劳烦大人亲临寒舍,向子南讨这个人情。”清润醇雅的音色渗入了几分微醺醉意,仔细些便不难分辨出其中掺杂的探究意味。
“此人姓司名寇青,字景玉,是我的副官,只是,”李清何说道这里顿了顿,面露咬牙切齿之色,又掩嘴咳嗽了几声,方才摆出一副正经面相,却是声音变了一个调,“只是。。。。。。只是他虽然为人轻。。。。。。良善可亲,处事不修。。。。。。不拘小节,但——但却有个怪癖。。。。。。”李清何面色铁青,牙齿打颤,胡子被气得一抖一抖的,奈何念及老友嘱托,才强忍着将“轻浮无礼”“不修边幅”二词咽入肚中。此番折腾得他是气血翻腾。怒淤于心,回府后定是大病一场,病榻缠绵是避免不了的,且恐是夭年折寿。性命堪危矣!
“怪癖?恕子南冒昧相问,司侍郎他有甚怪,咳,司侍郎他有甚特殊之处?”
“这。。。。。。实是难以启齿——请丞相恕老臣无以实情告之,免了这知而不报之罪。”
“李大人说笑了,你有哪门子的罪?嗯?”
“老臣。。。。。。老臣。。。。。。”
“李大人可否满足一下子南的好奇心,以实相告?若恐落下把柄,大可不必勉强。”
“那老夫便不再执拗了——但,惟恐听了折辱丞相贵耳。。。。。。”
“大人请讲。”
“他,他性喜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