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尹子缃还没开口,梁枕月已破门而入,闻到那熟悉的味道,看到锦福惊恐的面庞,心中已清楚几分,他一记手刀劈中锦福的后脑,锦福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是这小姑娘要杀我。”尹子缃道,语气轻描淡写。他看看自己受伤的手指,微笑着摸摸梁枕月的脸颊,道:“你看,我是不是厉害多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青楼女子那么多,你爱也罢,何苦惹这些麻烦?!现在好了,她看到了,你要她说的满城皆知,让皇上来杀你么?”梁枕月气急败坏,语气十分激动。
“今日之事不论如何,我都是要留她在这里的。”尹子缃还是笑。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报答我的大恩人白少微先生啊。”尹子缃蹲下,伸手摸了摸锦福的脸庞,“这就是白叔叔的亲闺女,白夜棠。”
梁枕月眼睛睁的老大,反应了半天,道:“这是白少微的女儿?”
尹子缃只笑不说话,他抬头看着梁枕月,伸手将锦福的衣带解开,原来在锦福细嫩瘦弱的肩膀之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那疤痕张牙舞爪十分恐怖,看着着实令人胆战心惊。
“你还记得吗?”尹子缃缓缓开口,“白少微怕他不成事反而使女儿受牵连,便把女儿送给一户农户。当时她的女儿只有五岁,他满心以为自己会有一天和女儿相聚,怕到时难以相认,便在女儿左肩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那时白夜棠只有不到六岁,恰恰七年过去,这孩子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你这么一说也是,和白少微夫人的面孔倒是有几分像。”梁枕月也说。
“只可惜啊,白少微自以为万无一失,可是他除掉了我的母亲,却解不了自己的毒,现在也已化为白骨了罢。亏我先前还疑心他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女儿在青楼。”尹子缃笑容满面,色若春花。
“这些人自以为名门正派,当别人都是妖孽,最后却是死的不明不白。”梁枕月叹道。
“哦?你不也是名门正派么?神机剑的传人,现在跟我这个妖孽在一起,不觉得后悔么?”尹子缃玩味一笑,目光停在梁枕月脸上。
“都到这一步了,还提什么神机剑,我既决定在你身边做'老梁',便早已忘了这些事。”梁枕月笑笑。
“这可是你的荣幸!”尹子缃扬扬脑袋,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的神色。
“行了吧你。”梁枕月略带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我立刻去拿些钱向锦香老太太为白姑娘赎身,你在这里照看,她醒来一定要好好解释啊。”
尹子缃抱起白夜棠,将她放在软塌上。
“啊!”他这样一移动,白夜棠被他摇醒过来,醒过来的她很快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又是一脸恐怖。
“你别害怕,我就是跟你变个戏法。”尹子缃笑着说。
白夜棠没有说话。
“你不信啊?你看——”尹子缃从软塌的枕头底下,取出自己平日防身用的匕首在她眼前一晃,说:“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
“啊?”白夜棠虽没有细看,神情却立刻放松不少。
“对了,我帮你赎身吧,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在我王府里住。”尹子缃说。
“为什么?”白夜棠刚刚放松,此刻又紧张起来。
“你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你啊,七年前白家的小姑娘,白夜棠。”
“你……”白夜棠没有搭话,眼睛里突然滚出了泪水。五岁的事情她也许不记得了,但她慢慢明白了自己被父亲抛弃,又被养父母卖入青楼的事实。她听到尹子缃叫她的本名,心中既是苦楚又是奇怪。
“唉,当时白先生也是迫不得已,怕连累你才会把你送走。我大概也知道你肩膀上有伤痕,那天在柳月楼看到你,我便觉得熟悉,没想到你真的有那伤痕。姑娘大量,原谅我轻薄了。”尹子缃说着向她陪了个不是。
一向大大咧咧的白夜棠,此时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尹子缃看着她笑道:“白姑娘,那你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有见到过你父亲吗?”
白夜棠苦笑道:“若是我父亲还在,用得着你去找我么?”
尹子缃点点头,道:“那么你就一点关于你父亲的事情都没有听说过吗?”
白夜棠没有答话。
尹子缃拍拍她的肩膀,和善道:“那你先休息吧,我去睡客房,你就留在我这里,什么事情都明早再谈吧。”
白夜棠犹豫着说:“那怎么好,这毕竟是你的房间。”
尹子缃没有理会她,笑着摆摆手,走了出去。
门外一片漆黑,尹子缃从衣袖取下一个淡粉色的绣花荷包来,他将荷包中的药粉撒了一点在刚才的伤口处,那伤口立刻浅了很多,似乎是好久前伤的一样。
此时,梁枕月出现在他面前,道:“怎么样?”
尹子缃笑笑说:“我问了她,她说不曾听到过关于她父亲的事,也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