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装什么死!不就挨了三十鞭吗?和若舞小姐有些交情就以为自己是娇贵少爷啦?”
“呵呵,凭他这小子就想偷我们大小姐的东西,给他这些颜色就算便宜他了!”
“叫什么啊,直接一盆冷水浇过去不就得了!”
一桶子冰冷刺骨的井水泼在了布衣少年遍体鳞伤的身体上,他布衣上的斑斑血迹一丝丝扩散开来,缓缓渗透进了干裂焦灼的泥土里。
唔……
浑身剧痛。
秦陌的手指艰难地动了动,只抠着了一爪子的污泥。
他居然活着。
可是,这是什么鬼地方,绝对不是学院吧?背部火辣辣的撕裂感,真是被……鞭子……
“你们在干什么呀?”一个柔美温和的女声传过来,让所有的杂役俱是一惊。
“若、若舞小姐?您怎么能来这种脏地方呀,若是被少庄主知道了可怎么了得!”
粉雕玉琢的蓝纱少女没有说话,径自走到秦陌的身边,待看清他的脸时才不可置信地小声惊呼——
“小默!怎么回事,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真的太过分了!”
“若舞小姐,我们这这也是奉了大小姐那儿的命令办事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偷了大小姐房里的紫麝串,在他床底下都搜到了证物!”
“住口!”往昔一贯温和的若舞难得发火了,小脸因焦急和愤怒而变得红扑扑的,甚是惹人怜爱,“小默与我情同手足,怎么会做出这般龌蹉事来!让我带他回去,卉儿姐姐那里由我来应对。”
“若舞小姐,您可别为难小的们,大小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清楚,这万一……”
“难道你们要为了这点事让我把夫人和轩哥哥一起请出来吗?”
“这……好吧。”三人屈服了,转头又恶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痰,对秦陌嚷嚷,“当点心!下次你可没这狗屎运了!”
若舞咬着发白的娇唇,瞪着这三个仆人,直到他们走远了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慌手慌脚地跑到秦陌身旁。
此时秦陌已经昏了过去,她则盯着他背上交错狰狞的血痕和身下的泥污出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百感交集地走回去,招了两个壮汉将对方抬回了杂役房。
杂役房。
当秦陌再次从疼痛中醒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简陋的木板床边,一个小姑娘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
其实秦陌在昏倒前已经把若舞和下人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一个诡异而又荒诞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他艰难地侧头,看见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试探着问——
“宛儿?”
宛儿抬起那双核桃般的眼儿,怒嗔道:“你以后别再这样了成么?那个若舞纵使有千般万般的好,也没有把你看进眼里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心甘情愿地替人顶罪……”
“你是……在背台词吗?”
“秦默!你在说什么,你没事吧?喂,喂……”
秦陌的思绪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无论宛儿着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人名,熟悉的场景。一切都无比吻合。
梦,他一定在做梦?背上的痛楚及时又残酷地把他拉回了现实。
哈,现实?哪个天杀的居然敢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开什么玩笑。
这分明是那本玛丽苏小说——《若舞侧畔》里的情节好吗!
他,穿越了?
意识到可怜少年如遭雷殛,再一次双眼一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