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搂住云止,陈曦只觉得自己像是托住了一片轻羽,一松手就会飞走。这样想着,手上不禁使了几分力,却意外的听到了云止抑不住的闷哼。
难道?陈曦心里一揪,连忙扯下云止的外袍,只见那如上好官瓷的纤细琵琶骨上,两个硕大血窟窿如狰狞猛兽的大嘴,正不断向外渗出淡红泛黄的脓水,一点一点地肆意蚕食着云止的生命力。
这群畜生!晨曦不禁低声咒骂。手上确是停也不敢停地小心检查着。
“汀儿,我……我没事。”云止诺诺地说道,却在陈曦稍一用力的轻触下咬紧了姣好的唇。
“你,这身子可是你的,好歹对自个儿好一点吧?啊!”摸着两条已完全碎裂的骨头,陈曦发现自己说话都有些不稳了。
该死!原本以为能逃脱这贼老天的作弄,能凭自己的意愿活下去,可现在,却连身边的人都会因为他的原因而受到剜心锥骨的痛楚。他,情何以堪?
陈曦很清楚,断了琵琶骨对古人而言那是灭顶的灾难。这段家似乎也是武林世家,云止这一生,算是废了。
正思索着,一阵灼热的暖流却涌到了他的心窝处,原来,云止温柔地、不紧不慢地拍着他的后背。
“汀儿,哥哥没事的……没事的……”轻轻的絮语如同上古祭台上圣女的呢喃,带着亘古不变的温柔,含着难以言喻的坚定。
“倘若这两根骨头能换得咱俩逃出生天,也算是值了,我本就不是什么习武的材料,那点三脚猫功夫就算是没了也不碍事。何况,我还有汀儿呀!”
“哥……”有些干涩地吐出这个不甚熟悉的字眼,陈曦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明澈。
若你真是真心待我,若你终其一生也不会叛我,那么我将发誓成为你将来的倚仗,我的哥哥。
陈曦垂下头,蝶翼似的长睫下,隐隐闪烁着点点星光。
“哥,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不是询问,而是不容置喙的决定。
听着段兰汀那强硬的话语,云止不禁心里一滞,明明面对的是稚嫩的幼弟,可他竟有对着父亲那张冰山脸的感觉,嘴唇急急地开合了几下,确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好把弟弟搂得更紧了。
嘎吱~~~~
正在两人相拥时,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忽的窜进了房里,原来是先前那该被千刀万剐的人。
陈曦本以为他又是来施暴的(你这思想猥琐的孩子~~~~鄙视)正焦急,却只见那男子扔了一个小瓷瓶过来,不屑地说道:
“这可是宫里的白玉续身ru,还不快接着!若不是主公有意想留你一条贱命,你以为你还活得到今天么,恩?段大少爷!”
语毕,男人竟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转身走了。
望着那躲避瘟疫般逃也似远离的身影,陈曦嘴角漏出一缕嘲讽的笑。他和云止如今还能活在这世上,恐怕是因为那所谓的“主公”还嫌折磨他们折磨得不够吧?
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正想把地上的药瓶捡起,云止却先他一步拾起了那小瓶,将里面粘稠的ye体细细涂满每一处伤口,紧接着,却见云止从墙上抠下一大块石灰,胡乱地捏了几下,便颤抖着摁向还在渗血的伤口。
呲啦~~~
灰白的粉末渗进红得几乎刺痛人眼的伤口,发出血rou烧灼的声音。云止孱弱的身子剧烈抖动着,如狂风中脆弱的垂杨柳。苍白的唇被咬成了青紫色,丝丝血迹沾在上面,妖异得蛊惑人心。
而陈曦只觉得,他的心里好难受。
捂住胸口,陈曦感受着胸腔里混乱的颤栗,面上挂着难以言语的表情。
这、难道就是心痛吗?
陈曦直直地望向云止黑曜石般的眸子,百味杂陈。
看着一脸梦幻表情的弟弟,云止嘴角牵起一丝恍惚的微笑:“汀儿,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
幽寂的石室里,响起了一阵微不可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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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搞定了一章,很激动呢
平时住校也没法上网
但是
我一定会加油写好每一个字的!
而且也绝对不会弃坑的
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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