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回客栈的那个被我包的像粽子一般的人醒来已是三日后的清晨,不得不说,别人可能一辈子也醒不来的伤,他能三天醒来,着实是人品太好。不,一定是我的人品太好。
床上的人眼皮微动,睫毛轻颤,我忽然想起听人说将睁眼第一个看到的生物当做自己的母亲,看着那人眼睛睁开了一点,我赶紧把这个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出脑海。
那粽子眼睛又颤了一会,这才幽幽睁眼,眼底带着些许迷乱,丹凤眼流光溢彩,着实好看。
我心一横,腿一紧,却没听见意料中的那声“妈”,半晌,那人的声音传来:“这里。。。。?公子是。。?”如泠泠清泉,月色朦胧,温润却淡漠。
我赶紧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一口压压惊,想一想我居于深山十六年,除师父外不识一人,师父似乎也是人际交往能力有问题,这么多年既没故人相访,也没仇人相寻,还不如用自己的名字,免得与别人重名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还未想完,粽子又开口了:“公子可是不记得自己名字?”语气中带了轻快笑意。
我恼羞成怒的打断他:“我叫白墨离,看你重伤救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眸光一暗:“公孙萧”
每个出来闯荡江湖的人都有一个艺名,闯荡成功的还有两个,一个艺名,杀人越货时还得用一用一个小号,知道你艺名不一定知道你名字,知道你名字也不一定知道你小号。这人满身伤痕累累,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公子,定是一个小号,但我也没必要非问人家真名。
公孙萧翻身坐起,看着我:“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若公子以后有用的上在下的地方,必万死不辞。”
他话锋一转,又道:“墨离兄,我好心劝一句,行走江湖之人,做事得万事小心,你就不怕因救我而丢了性命?”
我知他是好心提醒,并无它意,又抿了一口茶:“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丢到大街上自身自灭?”
他眉头微调,也默不作声,半晌,拿出一张银票,幽幽说:“这几日就叨扰你了,这是我的住食费,还有劳你费心。”
我生活正拮据,本想拒绝,但手不自觉的就接了过去,也不大好意思的说:“哪里哪里,我也不宽裕,就不跟你客气了。”说完才发现他已睡了过去。
我哭笑不得,但也有无可奈何,看着那些伤口,真是触目惊心。
有过了几日之后,公孙萧便已可以下床走动,看着他那Jing致的眉眼,挺拔的鼻梁,我真后悔当初怎么看走了眼,如果把他卖勾栏里去,我下半生怕也不用愁了。
我边想边愁眉苦脸,公孙萧望我一眼,长眉微挑,薄唇微微勾起,也未多说什么,眼底满是淡漠,无半分烟火之气,仿佛又让人看到深深浅浅的竹影里月光泠泠,琴声伴着潺潺流水叮叮咚咚,仿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