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己以清心为要,涉世以慎言为先。”
坐在浮影旁边的明烛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一手撑着脸“清心寡欲,修身律己,这些个话,像是和尚的训诫。”
浮影瞥了一眼明烛,目光再次聚集到手中的书册上。
“影儿,你这般禁欲而寡淡地活着又个甚意思,活像个和尚。”说着一手拿起浮影一束柔软的黑发在手中把玩。对于影儿这个暧昧亲昵的名字,浮影对此更正无效后,便也由着明烛这般唤了。所幸,这名明烛也只有私下才会用。
“我是祭官”冷冰冰的话语里,悲喜不辨。
被浮影这般冰冷答话还能死皮赖脸地贴上去的,普天之下也只能找到明烛一人了。无论是宫庙的祭官,还是天潢贵胄对浮影的映像都无外乎一个冷得不近人情,气势煞人。
“影儿可食rou?”明烛一副不痛不痒的神情,把浮影的长发绕在自己的手指上。
“不喜食rou。”浮影是彻底把明烛无视地干净。
明烛一笑,原本就风华绝代的容颜,带着狡黠的笑容,艳色的离草,更是衬得这人倾国秦城。“影儿可曾近女色?”
闻言,浮影才侧过头,仍是一脸淡然。“不曾。”
明烛笑了,不老实地手摸了一把浮影如玉般的脸,道:“和尚当如是。”
这般,淡然如浮影明白了明烛话里的调笑,侧过头,抬手,挥开明烛吃豆腐的手。
明烛坐着身子后侧,躲开了浮影的衣袖,手缺在即将到下时,一把抓着浮影的衣袖,拉着浮影顺势倒在地上。
当浮影发现自己爬在明烛身上这个姿势有多暧昧,眼前那张俊美的脸,笑容是多魅惑时,下意识地想要从明烛身上起来。
但身上的人,显然并不想给浮影这个机会,双手紧紧地钳制着浮影。浮影从未习武,少年纤瘦的身子力气显然比不过明烛这个习过长剑的王爷大。
紧贴的身子,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明烛抱着浮影翻了个身,彻底将浮影压在自己的身下,痴迷地拥着身下少年还未张开的身躯,痴痴道:“原来你的身子也是暖的。”
脸埋在明烛颈间的浮影一怔,原本深沉幽深的眼眸,一瞬竟是全是迷惘。浮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不知被人捧在心尖上疼爱是何种感觉。浮影与历代经过万里挑一的大祝不同,他一出生,便被冠上大祝之名。童年里,所有的记忆,只有庄严的祭殿,日复一日地学着经义术法,不能流泪,不能软弱,不能诉苦。大祝,注定要接受万人的敬仰,同样,也逃不开万人的恐惧。大祝,拥有着窥心之能,靠近则被窥探,世人避之不及,视若鬼怪。记忆像涟漪,一圈一圈的荡起。冷,只有透彻心底的冷。唯一温暖的,只有那一根根燃烧着的红烛。明明所有人都在自己身边,但却离自己很远很远,
浮影抬手,环上明烛的脖子,将身子向明烛凑近,喃喃道:“好暖。”
十四年,半大的少年,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身体很暖和暖,那是更多的红烛都无法给予的,能将心融化的暖。
明烛惊讶于浮影的反应,一把将浮影拥紧,像是要把浮影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此刻的浮影并不懂,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抱意味着什么,自己对明烛的纵容,早已超出自己的底线。
两人不懂何为是爱,一切都只凭着心意,相互依偎,相互拥抱,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暖。一个受万人敬仰,心却触不到温暖。一个受尽万般荣宠,心却摸不到真心。
所幸,我遇到了你。
所幸,我没有甩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