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四片蝶翅拼出的形状的建筑,墙壁完全是玻璃的,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放出惑人的
光,这里就是杂务科的办事地点,尽管是白天,从透明的门外也可以看到里面上了锁,只有一两个人在外间匆匆
地走过,而里间自然是不透光的普通的墙。
看到由吾和另两人从车上下来,里边的一个人朝着大门走近,隔着玻璃问:"有什么事?"
由吾拿出自己以前在政府工作的证件,贴在门玻璃上。
于是那个人开始开锁,把由吾一行人都领了进去,到了第二重门的时候,却要求所有的人出示身份证。
"我的没带,我怎么知道还要那玩意儿。"旁亲明显的有些尴尬又有些不高兴,在天母,某些地方是只有能力
者才被允许进入的,即使带了身份证也没用。
可是玉儿也被拦下来了,"户玉小姐,对不起,您还没有知晓的权力。"
"什么?为什么我会和这个小子一样被留下来?你一定是弄错了。"玉儿不满地想要争取到进去的机会。
"小姐,您不是第一次来这儿纠缠着要进去了,不过,我还是会再不厌其烦地把原因说一遍给您听。"那个工
作人员嘴里说着耐心其实已经不耐烦了。
由吾听他们的对话也知道玉儿不是一次两次要来见红了,"你们两个呆在外面。"就拉着那个管理人员走了。
"大人。。。。。。"旁亲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里间的门已经关上了。该死,因为是屏蔽的建筑所以连手机都听不
了。旁亲在心里忿忿的想到。
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办公桌椅,黑压压的人头,中间却是空出了很大一个圆形场地,正中靠墙有一个四人的
台子,看来像是信息咨询处的样子,那个管理人员把由吾带到台子面前说了句抱歉就又退了出去,而站在台子里
的女服务员就像是周密的机器人一样带着机械的笑迎上来问:"先生,请问能为您做些什么?"
"一个叫红的人,目前在这里吗?"
那个女人带着没有丝毫改变过的微笑去查了一下电脑,"抱歉,没有找到您说的红这个人。"
"是衫月红,你再看看。"由吾勉强压住内心的急躁。
女人的头又低下去,一会儿仍旧笑着说:"抱歉,。。。。。。"
刚听到抱歉这两个字由吾就单手撑住玻璃台双腿腾空一翻身跳进了台子里,一旁的女人的脸上终于有了其
他的表情,"先生,您不可以。。。。。。"
由吾抬手挡住她的手臂,自己在面前的电脑上查找红,甚至输入西和或是羲姓西和都什么也没有找到。
即使在这里找不到,也可以去找纯,由吾在心里已经想好了接下去要怎么办。
二楼的走廊里,红正坐在山贝推着的轮椅上,隔着透明的玻璃,只要往下看就会看到由吾,然而红当时正在盯
着玻璃楼顶上的天空发呆。山贝神情沮丧地把整个身子前倾靠在坐着的红的背后,摸着红的衣角和前襟,感觉那
软绵绵和毛绒绒的衣服质感很舒服,搂着红就好像搂着一只一人高的毛绒熊。
要去南方荒地的只有红一个人,山贝是被调到杂务科来工作的,目前被安排来照顾红,对于这样的决定:让一
个坐着轮椅的人独自去往南部荒地,简直就是丢弃!然而因为不容易活下去而自己了断也太天真了,好不容易才
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既然还被允许活着就稍微存一些感激的心吧。
没有得到任何进展的由吾压着一肚子的火踱步到入口处,因为心情烦躁几次摸口袋里的烟都抓空,最后才终
于点起,红色的火星一亮一暗,他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轮椅里的红却在这时看到了由吾,即使不去细看,那样的走路的姿势,点烟的姿势,包括烦躁时稍稍低下一点
的头,都在明确地告诉他那个人是由吾,红先是迟疑了一下,毕竟他已经肯定由吾在现世界了,然后就开始不可
抑制地激动,那是他,是他,不会错的,应该感到高兴吗?他没有不信任我,他没有以为我丢下他一个人逃走不是
吗?他其实还是在天母。
可是,两年的时间,他在干什么。。。。。。。。。?为什么各自的公寓住处,他的祖宅都没有他的影子?这两年来,我
的处境,你。。。。。。知道吗?由吾。。。。。。
都不再怨恨你把我原本的生活抹杀掉,让我在这个生疏的天母作为红生活下来了,其实归根到底,忍受掠夺
别人生命的事实,遭受囚禁和那样残酷的对待,这一切,不都是你带给我的吗?毫不犹豫地就让我失去父母妹妹
和亲人朋友,以及还没有完成的学业,在我以你的未来为理由拒绝你的时候,你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