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薄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屈膝跪在了被清扫的不染一丝尘土的地上。
只因漓悠宫的宫主,薄的父亲有洁癖,谁知道呢。
“薄,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漓盎慢慢用长满因练武结下老茧的食指与中指轻轻的夹起垂于胸前的一撮泛着银光的白发,抬起眼帘目光锐利的盯向半跪在地上的薄。
“父亲,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薄依旧低垂着脑袋,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眼中时不时一闪而过的冷冽的光芒在毫无动静的躯壳下涌动着。
“呵呵,我聪明的儿子啊,你以为你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就可以了吗?”漓盎很是讥讽的轻轻勾起嘴角,左嘴角附近有两条岁月刻画下的淡淡的纹路。
薄的身体不着痕迹的僵硬了一下,马上他又恢复原来的镇定。
“他只是个孩子。”薄抬起头,坚定的看向坐在腾龙木椅上浑身散发王者之气的人。
“薄,不要那么紧张,你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啊。”漓盎笑得越发嘲讽,左手放在腾龙木椅的靠边上一下接一下的叩击着。
薄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筹码可以和这个男人讲条件,但是他必须要让雾毓活下来。
袖子里的手用力的握紧,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rou里,痛觉终于让他冷静了点。
他必须要想到任何可以用来拖延时间的办法。
“薄,你何必如此固执呢?还是听你父亲的话吧。”一直站在漓盎身后的老者开了口。他就是在雾毓出生那一天企图来劝薄放弃雾毓,并被雾毓重伤的男人。他就是薄的义父,一个毫无威严的老夫子一样的人。
薄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装作一直看着椅子上的人,其实是在想着到底该如何做。
“那个男人是谁?”漓盎将两只手都放在了腾龙木椅的两边,眯起虽有些苍老却十分锐利的双眼,这让薄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只到找窟洞的野兔,而漓盎便是势在必得的看着他到处逃窜的苍鹰。
“我不知道。”薄直直的看着漓盎,脸上的神色无一丝波澜。
“漓薄,你最好说真话。你出宫去爱上一个男人就罢了,竟然还为他生了那个不知爹是谁的小杂种,你···”
“义父,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薄挺起腰杆,大大的杏仁眼掠满了浓浓的杀机。本应柔美的脸突然坚毅了起来。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息。
老者只得闭上还想说什么的嘴,又觉得这样伤了自己做为二宫主的权威,就站在漓盎的身后对着薄吹胡子瞪眼的。漓盎倒是完全不在意薄的无理,似乎是平日表面温和的儿子突然变得如此气势惊人感到很有趣。
“听魔说,你现在已经是宫里排行的第二人,仅次于魔。”漓盎勾起嘴角再次笑了,左嘴角的两条纹路再次跃然在他的脸上。
“是,父亲。”薄回答的有些小心翼翼,他不知父亲为何问起这个。
“果然让你出宫是对的。”老者十分惊讶的看着漓盎,他不知道为什么宫主突然这样。
“所以,你已经具备了当下一任宫主的能力了,但是,孩子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你懂吧。”漓盎突然收起笑容,两眼直直的盯着有些错愕的薄。
“他必须活下来,他是我的一切。”薄已经站了起来,睁大眼看着那个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人。
“是吗?可惜我已经派人了。”漓盎缓缓的抬起手修理了一下银白的发梢。
“阁主,宫主派我们来带人了。”魔抬起眼帘,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看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