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人雪地吹箫,曲子是梅花三弄,倒也应景。只是此时落入耳中,平添悲凉之气。听着听着我心里如钱塘chao涌,翻滚不息。娘察觉我的不耐,以为是坐的久,厌了。“小兰,给小姐上一盏柠檬露,清清口,招呼着去院子里消消食。”小兰麻利的端来柠檬露,等我清口完毕。娘把我抱下椅子,拿过小兰递来的素色斗篷给我穿好,帽子戴好“外头冷,刚吃饱,别受了凉。”仔细看看,收拾妥帖,才把我递到小兰手中。我给娘福了福,娘慈爱的摆了摆手。随着小兰来到院中,雪还未化,好一个粉妆玉砌的童话世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梅花气息的清洌之气冲淡了心里的烦躁。来到这个时代,也不知几点几时。抬头看天,碧蓝的天空如水洗了一般纯净,一轮红日挂在东方,冬日的阳光不热烈,就这么柔柔的呵护着世间。看阳光的样子,大概十点左右。为了彻底打消不好的潜意识,开始和小兰没话找话。“小兰,小姐我刚才吃的那个黑黑的菜是什么,怎么那么好吃”小兰仿佛不认识我“小姐,看来你真的摔坏了,茄鲞你吃了多少次,怎么连它都不认识了”我恍然大悟,“茄鲞,可真真做了回刘姥姥,红楼梦里的招牌菜,很给力”心里想着嘴里却狡辩“我不过是考考你。再考考你现在几点了?”“十点”小兰老老实实的回答。“你怎么知道?”这回轮我惊诧。“小姐,老爷的金殿里摆了那么大一口钟,您都没瞧见。不会眼睛也有问题吧,要告诉夫人让叶医生来请脉。”我看着小兰,有种碰豆腐的感觉。刚才只顾观察三叔,没注意,活该被质疑。一只伸出院墙的红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梅枝纵横而出,约有五六尺长,小枝分歧,或弯弯曲曲,或如银蛇僵卧,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花吐胭脂,香欺兰蕙。“小兰,把那枝梅折了,插在屋里”小兰也说好,于是我们走进园里,这个园子不大,除了那棵梅树没有其它花木。离梅树不远一个小小的石屋,门上三个字“思亲冢”。冢不是死人待得地方吗?想着忽然觉得这里Yin风阵阵。“小姐,你可别打石屋的主意,那是禁地,夫人都不能进”小兰好心的提醒我。“知道了。赶快折了花,走。你不觉的这Yin森森的”我有些哆嗦,小兰一听也害怕了,折了梅我们俩一路小跑般出了院子。因为吃的太多,没坐轿,和小兰走回我的青园。坐轿不觉得,走来竟有好几里,地方真不小,要在现代做房地产,肯定赚的盆满钵溢“可惜、可惜”一不留神惋惜之意溜出樱唇。“小姐,你这自说自话的习惯可不好,老爷说要慎言,而且也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听到小兰的指教,我头顶飞乌鸦“小丫头片子还知道大家风范,难不成你们古人都成Jing了,切”虽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不愿某人再唐僧下去赶紧打岔“小兰,屋里没见火盆,怎么一点都不冷?”“老爷设计的,咱们园子里的墙都是双层,里面有铁箱子。铁箱子里面盛满了烧的滚烫的热水。听梅香姐说,老爷以前认识一个洋神父,说外国都是这样取暖的。老爷就记住了,回来自己找人修的,怎么样老爷厉害吧”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小兰说着帮我脱掉斗篷,摘去帽子,搭在旁边的柜子上,走进卧房拿来一件水红色家常薄棉袍“小姐,屋里热,换了衣服,随意些舒服”说着走向前来帮我解扣子。古人这衣服上的盘扣,美则美矣就是太难解了。换了衣服,窝在铺着紫红毛毯的临窗大炕上,小兰在座侧的金波斯文纽耳铜炉里放了香,淡白若无的轻烟丝丝缕缕没入空气中,一室馥郁袅绕。坐了没多久,睡意渐渐袭来,都怪昨晚噩梦不断,早上又被庸人扰清梦,现在要补回来。“小兰,我困了,睡会儿。你去禀告夫人晚饭不用叫我,什么时候醒了,再吃”吩咐了小兰,下了炕,走进卧室直接和床亲密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