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无意参与储君之争么?那他现在所为又作何解释?”
面对仲衡的寒声质问,褚临风一时哑口无言。
之前的凌天无论言行举动,的确是视皇权于无物,甚至避之如蛇蝎。可似乎从仲衡到皇城的那天开始,他就像是被雷劈中了的榆木脑袋,突然开窍了般,雷厉风行地窜入官场之中,并给了原本风头正盛的二皇子一派当头一棍狠打,明显是替之前被压制的兴王一派出气。
他们原本看重的,便是安乐侯府至高无上的民望,以及对当今朝政隐隐疏离的态度。现下凌天已然表态,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在他身上继续大费周折。
褚临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见仲衡不语,他又道:“如今安乐侯府表态,朝中势力又有一番大变动,二皇子也即将弱冠,届时两虎相争已是必然之态,我们是否也要着手准备?”
仲衡不是皇子,自然没有名正言顺争夺皇位的资格,但是将这滩浑水搅和得更乱的能力却还是有的。
换了个话题,仲衡便敛起一身煞气,“宫里安排得如何?”
“三皇子母家当年本就是向着王爷的,如今听说能光复氏族,他自然是万死不辞。”
终于得了个好消息,仲衡心情微微好转,哼笑道:“算他识相。”
另一边,凌天正心不在焉得敷衍着略显亲近的皇后。全然不知自己的一子之差,这一世的棋局即将重新洗牌。
兴王比凌天略长两岁,他本是重权势之人,当年凌天无意官场,自然与他甚少来往,如今凌天突然开窍,他心知这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但两人从前关系生疏,现在不便直接表示亲热。
倒是年仅八岁的五皇子仲汐与凌天很是亲厚,一场家宴下来,尽是两人不时逗趣之声。
皇后在两人聊天的空隙不经意问了句:“本宫听闻世子似乎有意亲近于你。”
凌天知道皇后这是怕自己惹上一身腥到时候连累了兴王,便状若不在意道:“世子不过是想答谢当日救他一事,可惜凌天近日繁忙,实在无暇接见。”
凌天确实是想见却没空见,听在皇后耳里却变成故意避而不见,顿时放心了许多:“你也知道皇上那……”
大皇子仲汛笑着打断皇后:“表弟自幼懂事,这点分寸还是省的,母后难得见一次表弟,就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皇后见凌天一脸温和如常,但联系到这几天的事儿,总觉得这表情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于是也便挑着些儿时趣事转移话题。
凌天满不在意地听着,心里却不断琢磨着如何在不经意间拉近他和仲衡间的距离。一直到出宫路上,依旧心不在焉,乃至于一个身影跟了自己一路也未曾察觉。直到那道身影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表弟今天似乎有心事。”
夜深人静之际,忽然来了这么一声,惊得凌天直冒冷汗,稳住心神后才想起仲汛如今住在宫外府邸,与他同路实属正常。倒是他因着今天仲衡的拂袖而去,失常了。
“凌天失礼了。”
仲汛叹了口气:“这里并无外人,本王与表弟本是至亲,表弟又何必一口一个‘兴王’如此见外。”
凌天暗道,若不是自己让他有利可图,他何时会露出如此血脉情深的模样。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兴王身份尊贵,凌天不敢僭越。”
仲汛沉稳的目光扫过凌天低垂的眉目,努力想从中看出一丝除了恭敬以为的情绪。他这唯一的表弟从小便让他捉摸不透,现如今的一举一动更为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细纱。
若说他的举动纯粹是为了皇后一脉打压王贵妃,这其中却差了情分二字;若说为了日后站位,保存安乐侯府一脉繁荣,之前淡泊名利的所作所为却也交代不过去。仲汛猜不透其中的意图,不过显然眼前的局势对自己还是有利的,那便且等日后再看,只要凌天有所图,自然会露出蛛丝马迹。
这么想着,仲汛亲热地揽着凌天:“看来是愚兄太久未与表弟亲近了。”
凌天心里十分反感,面上却不做声地和仲汛并肩而行。
路过御花园之际,原本Yin云笼罩的天空突然漏下大片月华,将原本昏暗的视线瞬间打亮。仲汛知道凌天好酒,在桌上借着品酒与凌天搭话,便多喝了两杯。但久在权场中厮混,不过两杯黄汤自然耐他不如何,只是如今如此亲近得看着凌天近在迟尺的俊颜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朦胧柔和的光芒。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突然喃喃着:“许久不见表弟,表弟风姿更甚从前呢。”
凌天本就觉得气氛不对,闻言偏头,就见仲汛眼中溢满了毫不掩饰的掠夺占有之意。当下退开几步,淡淡道:“兴王醉了,凌天这便遣人送兴王回府。”
仲汛为和凌天搭话,早将身边的人遣走,御花园夜里并无侍卫,巡逻的禁卫军也还没巡到此处,凌天就打算去前头找人。
凌天刚转身,仲汛又黏了上来,拉着他的胳膊不放笑道:“表弟怎的如此经不起调笑。”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