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衡面上闪过一丝异色,连褚临风都惊住了。
他不敢相信凌天刚刚才备受争议地坐上高位,现在就敢跑到仲衡这来挑战皇帝的底线。
事实上,凌天来之前已经和皇帝通过气。
既然登门拜访,自然不能空手而来。
凌天与仲衡最大的相似点便是两人皆好酒,但比起自己的海量,仲衡的酒量便显得浅薄了,往往一坛子未尽,人已然七荤八素,摸不着北。
凌天在侯府酒窖摸出两坛子陈酿,不怀好意地想,上辈子仲衡从不在自己面前喝醉,这辈子是不是可以趁着相识之初先灌醉他,然后扳回一城,这辈子压得他不得翻身?
当仲衡匆匆换好衣服赶到前堂时,却不见凌天身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小五也是一副无解的表情,见了鬼了这是!刚刚明明还在的!
一旁的侍卫立马上前,为难地看着仲衡:“殿下,小侯爷去了后院,小的拦不住……”
仲衡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后院,依旧是空无一人,只是一颗五人环抱的粗大树干下战战兢兢地候着几个侍卫。
凌天就坐在一根横长的树枝上,靠着树干,褪了平日的温和,一派随意闲适。
仲衡屏退众人,暗自提气,一跃数米至凌天身侧,毫不掩饰自己深谙武艺的事实。见凌天毫无吃惊之意,仲衡暗自心惊,忍不住先开口:“小侯爷亲自造访,不怕遭皇上疑心么?”
凌天见他面色冷然,语气不善,心里猜到一二,面上却涓滴不露,笑道:“皇上让我来的。”
果然,仲衡脸色一沉。
凌天又道:“我和皇上说,世子几番拉拢于我,恐其心不轨,特来探其一二。”
仲衡的脸立马黑成了锅底。他不敢相信,这人怎么能用这种闲话家常的口吻说出这样不可思议的话语。
见仲衡不语,凌天促狭地看着他:“怕了?”
仲衡自然是不怕,他只是摸不清凌天的来意。原本收集的关于凌天的信息在见到本人后都成了废纸,丝毫不起作用,更让他觉得此人高深莫测。特别是今日,与往日见到的疏离相比,似乎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亲近?!
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凌天,迎接他的是一个大酒坛子。
由于距离太近,仲衡猛地接下时用力过猛而溢出的ye体打shi了他的衣领,一股醇香从里到外勾动他的神经。
莫不是想逼他酒后吐真言?那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像是回答仲衡心中的疑问,凌天笑道:“素闻世子好酒,侯府恰好有些数十年的陈酿,拿来与世子对饮,算是答谢世子多日来的厚爱。”
说罢,自己先干为敬。
“小王会武功,好饮酒之事所知之人甚少,小侯爷好大能耐啊。”仲衡盯着酒坛子,语气平稳,波澜不惊。凌天却听出了其言下波涛汹涌之意。
是了,外头皆道南域王世子天资愚钝,不擅文武,喜好玩物,这些也是相识很久后,凌天才慢慢了解的。
凌天当做没听到,反而疑惑地看向仲衡,“世子怎的不喝,莫不是怕我在里头下毒?”
说着,便将仲衡的酒坛子夺来,豪饮一口,再还回去。
“这样可好?”
仲衡顿觉手中之物有些烫手,他瞪着凌天那张纯然无害的俊颜,像是要掩饰什么般,一把拽过凌天的衣领,恶狠狠道:“小王有意拉拢于你时,你避之如蛇蝎,如今你已然投靠于兴王,又上赶着到小王面前示好,究竟是何居心?”
兴王二字一出,凌天的眸子就染上了寒意。
这消息是打谁嘴里知道的,他再清楚不过。
虽然明白此时再解释仲衡也听不进去,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从未投靠于仲汛。”
仲衡当然不信,见凌天一脸坚定的表情也不似作伪,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个想法:“莫不是兴王觊觎上了这副皮囊,才使得小侯爷迫不及待得想找个能与之抗衡的靠山?”
凌天此时简直想膜拜下仲衡的脑子,是多丧心病狂才能有这种想法。
仲衡说完也觉得漏洞百出,但话已出口,为了不驳自己的面子,只能这般坚信着。
凌天深吸一口气,突然就着仲衡的动作前倾,直到两人鼻尖仅隔着一纸的距离,彼此都能清晰得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时,他才哑着嗓音,眉目含情:“不知我的这副皮囊,是否入得了世子的眼?”
他这一举动毫无预兆,仲衡当时就像被人扔进了沸水的锅里,毫不夸张地说,全身的血ye都犹如被烧开了般,翻滚沸腾。比听到一群人在他面前竭嘶底里地惨叫还让他兴奋。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知道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要将眼前这人捆绑、匿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看、能碰、能……
凌天似乎能感受到仲衡压抑的面孔下,那股子波涛汹涌的情绪,适时地收回目光,一把将没了力道的衣领抽回,冷哼着甩了句:“南域王世子也不过如此。”
仲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