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徐诺心想白薇即使是吃多了也不会中毒的,难道是……,“大人,我开的是白薇三钱,煎汤热服,即使过量也不会中毒,除非是白薇被人换成了大白薇!”
“哦?”李大人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白薇,分为大、小白薇,小白薇又名白龙须,,专治寒痛,肚腹酸痛,而大白薇又名老君须,具有除虚烦、清热散肿、生肌止痛之效,但内服过量,会产生心悸、恶心、呕吐、头晕、头痛、腹泻、流涎等中毒症状。”徐诺发现在他身边的周管家从刚才开始就握紧拳头,汗不停地从额头淌下。“所以只要大人找到当时给王大人服下的药材,随便找个大夫都能分辨出大白薇和小白薇。”果不其然一听到要传证人上来,周管家更是焦急不安了。
“传王氏上来”,李大人显然也明白了这其中另有隐情。
王夫人身上还披着孝服,脸色苍白,显得楚楚可怜。周管家在看到他家夫人时,手都得更厉害了。
“民妇叩见青天大老爷”,王夫人虽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
“王氏,将十一月五日那天的行程一一说来”
“那天早上民妇和平日一样在家中做女红,午间老爷和王管家去看病。未时一刻老爷回来后径直去了房中休息,管家告诉民妇说是没有抓到药,我见老爷腹痛难耐,便亲自去济世堂给老爷抓药”,王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徐诺接着说道,“回到家中后便已经是申时,想着药是要饭后服用的。我便吩咐厨房开始烧饭,因着老爷面色不佳便在服侍房中吃了饭。晚饭后我便亲自到厨房去煎药,戌时老爷服下药后便歇了。我记着早上的女红还有一点便完工了,就在房中绣女红。半个时辰后,我收拾好女红便打算上床睡觉,老爷便……”王夫人两颊落泪,楚楚可怜。
“李大人,这么看来并不是徐诺开错了药,而是王夫人抓错了药!”宋轻尘断言道。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李大人沉思着点了点头,周管家连忙替王夫人求情,“大人,我家夫人与老爷恩爱有加,夫人素来贤良淑德,怎么可能会害老爷,大人明察啊”
周管家的一句“怎么可能会害老爷”引起了徐诺的思虑,宋轻尘只是说王夫人抓错了药,并没有怀疑她是故意而为之,可周管家却急着替王夫人开脱,这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么看来王老爷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换药,并且想让徐诺背这个黑锅,最大的嫌疑就是王夫人,她即买了药又亲自给王老爷服下,可徐诺和王夫人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给他下这个套?而且王管家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就在徐诺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的时候,李大人宣布将周管家和王夫人收监,案件择五日后再审。
傍晚,宋轻尘带着宋小麦来探望徐诺,徐诺边吃着他俩送来的晚饭,边和宋轻尘交流着案件。
“你是说王夫人和周管家密谋杀害了王老爷?!”宋轻尘惊愕不已,“我还以为是抓错了药才酿造的悲剧”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需要你们去……”徐诺轻声在宋轻尘耳边说道。
话说这王老爷的叔叔是京城里的官员,王老爷一出事就收到了消息,当下又伤心又震怒,立刻处理了公务启程,今日便到了鄞县。
李大人一早就知晓王官员要来,这五日里是忙活的焦头烂额,一面要尽早揪出真凶,一面还要安抚这京城的大官员。只可惜连个替罪羊也找不到,一边是钱庄少爷的朋友,一边是王老爷家里的夫人和管家,两头都是不能得罪的主。这可苦了李大人!
恭恭敬敬的将王官员扶到主座上,李大人心里没底,今日堂下围观的人也比平日多了不少,这要是还找不出凶手,他县太爷的位置也没法再坐下去了。李大人擦擦脑门的汗,硬着头皮开堂了。
王夫人和周管家先发制人将徐诺的罪行告知了这位京城来的“叔叔”,徐诺则是缄默不语,
“王氏,本大人问你,你当初去济世堂买的可是白薇而非大白薇?”
“是的大人,民妇不识药理,自是按着医嘱抓的三钱白薇,丝毫未错。济世堂的叶老板也可以为民妇作证,民妇句句属实啊大人”
“传济世堂叶耀宗上来回话”,李大人焦急不已,额上的汗擦了又擦,“叶耀宗你可还记得十一月五日王氏在你店中买了何药?”
“回大人,王夫人在小人店中买了三钱白薇,账本上都有记录,大人请看”
看着叶老板,徐诺只觉得他是既熟悉又陌生。李大人接过账本后先递给了王官员,王官员看了然的点点头后。李大人才从王官员手里接过仔细的看了一番。
“徐诺,这账本上确是三钱白薇,这么说来并非是王氏抓错了药”,李大人聪明的将问题抛给了徐诺,“徐大夫你作何解释?”
“小人曾听闻幼时王夫人家中是开医馆的,父亲也是颇有名气,王夫人怎么会不识药理呢?”徐诺看见王夫人眼中闪过惊讶,果然这女人有问题,而这些有价值的线索自然是靠宋轻尘他们各方打探搜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