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自从于凡醒来,这个少年的身世就一直困扰着林邵楠。
林邵楠在赵瓴瑜、高远康三人中最为年长,却也只有24岁,再加上性格所致,林邵楠还不及20岁的高远康更加老谋深算。
几经权衡,林邵楠决定先与宝子单独接触看看,也许能套些话来。
一日,林邵楠找了个借口乘将士Cao练的时间独自来到了兵营西侧的马厩,尚且年幼的宝子被吩咐看护马匹和装填饲料。
林邵楠看着一个幼小的身体正吃力地举着一只半人高的竹筐往食槽里填料,于心不忍,便出手提起了竹筐。
宝子一惊,看到是林邵楠,赶紧下跪道:“林将军安好!”
林邵楠单手拉住宝子的胳膊,不让他跪,“不用拘礼,林某只是有话与你说。”
“话?”宝子一脸稚气茫然,竟叫林邵楠生出些许罪恶感来。
“你继续喂,我帮你提着竹筐。”林邵楠意欲创造一个更加放松、自然的谈话环境。
“这怎么使得?”宝子却慌乱地要抢林邵楠手里的筐子。
于凡见此一争一抢不由叹息一声,他今日身体已然好了很多,所以出来随便走走,却不想撞见了这一幕,于是说道:“将军是有话问我吧?”
林邵楠闻言一惊,没想到于凡竟会如此神出鬼没,不由又加深了几分怀疑和忌惮。
于凡瞧出林邵楠的惊疑,解释道:“将军,我不过是在屋里闷了,出来走走。”
男人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于凡头疼——以前说假话的时候别人都能信以为真,如今说真话了反而叫人怀疑。
“将军,你五官端正,神气凌然,显示出你是一个正气有余却缺少圆滑的君子,所以我从来没有打算欺骗或者敷衍你。”于凡主动开口道,他这一番话倒不是刻意恭维或是讽刺,而是生前大量的暗杀训练教会了于凡观颜识人的能力,“我生前是一个孤儿,后来被人领养,被老板领养的人并不只我一个。自我记事以来,我们这些孤儿便每日在各种各样的训练中度过……只是可惜,在我们那个时代并没有什么内力或者真气。”
“你是孤儿?!”林邵楠疑道,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宝子,只见宝子已然瘪嘴,眼眸chaoshi。
“是的。”于凡平静的点头道:“我们这些孤儿被老板抚养,所以要为老板办事,老板的命令便是一切。后来……”于凡略顿,似乎不想回忆,“我再一次任务中丧生,醒来后便是现在这个样子,再后来的事宝子便都知道了。”
“……”林邵楠还是有些不信,他不太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只能从话语间推断可能是指“主子”一类的称呼,男人思量半天,续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长久以来,于凡都不愿回忆自己的过往,今日再次提起不由叹了口气,道:“应该是老板的命令,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人杀了我。”
“!”林邵楠和宝子同时睁圆了眼睛。
宝子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奔涌出来,他一头栽进于凡的怀里,哭道:“大哥无论是谁,都永远是我的大哥!”
于凡闻言一悸,整个身躯都轻颤了一下。
“……”林邵楠沉默,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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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于凡的坦白,林邵楠开始慢慢淡化对少年的怀疑,并在潜意识里存有一种愧疚感,致使林邵楠时不时地给予于凡一些关照,例如于凡的伤已经大好了,林邵楠也没叫他急着归队。
然而,这件事不知怎么被传到赵瓴瑜的耳朵里,瓴王年少贪玩,平时忙碌偶尔闲下来便与高远康狼狈为jian,甚至造谣说林邵楠看上了个粉面桃花的少年,患上了龙阳之癖。
林邵楠面红耳赤,解释不清。于是赵瓴瑜便传令要见见这个少年,林邵楠不好推辞只好叫来了于凡。
于凡跪在堂中,瓴王上下打量,并未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随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于凡。”少年略微颔首,不见什么表情。
赵瓴瑜得到回应后依旧没觉得这人哪里值得林邵楠在意了,平凡长相,声音也普普通通。但站在赵瓴瑜身后的高远康却因为这个名字僵直了身体,竟不顾身份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叫什么?!”
赵瓴瑜与林邵楠惊讶非常,怎么都没想到高远康会突然如此激动。
“于凡。”少年又说了一遍,语调一如往常,机械寡淡。
“于凡……小凡……”高远康喃喃自语,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赵瓴瑜挑眉,见自己的两员大将都对此人这般在意,不由产生了好奇之心,开始仔细打量于凡——长相虽是一般,但气质却有不同,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了无生趣的死人!
瓴王对自己的形容很满意,觉得没有比这个更贴切的了,暗自点头,复又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高远康身上,“远康,你可是认得此人?”
“恩?!”高远康似是被惊醒般回神,“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