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袁大人,请吧。”公公拿着手里的拂尘甩的风生水起,趾高气扬地尖锐着声音望天又道:“皇上说了,若是袁大人不肯上轿子,那就不要怪奴才无礼了。”笑着指着不远处四个穿着便装站在一顶宝蓝色轿子旁边的汉子,“皇上的四大贴身侍卫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袁大人赶紧回房收拾细软跟着奴才走吧。”
我诧异地看着这位公公,“你也去?”
公公瞪了我一眼,“皇上说了,这一路上一定要奴才仔细的看着袁大人的一举一动,要是哪天天要下雨,这雷要是不小心劈到了这轿子顶上,奴才们也好打道回府,有个悼哀的准备。您说是吧,袁大人?”
得!咒我!我在心里啐了这公公一口,回头老子上菩萨面前烧两柱香,让你这个月俸禄减少!
拿着昨天袁府老夫人为我收拾好的包袱,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态昂首挺胸的踏出了袁府门槛,正准备上轿,一声慢着犹如冬日里的炮仗般响亮,回头一看,竟然是戚殊。
“慢着。”戚殊骑着一匹赤马缓缓行到我面前,“少爷,老爷说少爷孤身一人前往晋州放不下心,所以吩咐我跟着来照顾您。”
我大喜,这戚殊真是够义气!
连续赶了五天的行程,一行人才洋洋洒洒的晃到了晋州。晋州虽不比京城热闹,但人却和气。晋州的知府大人听闻老子要来,来早就在县衙门口候着我,谈吐间不摆一点当官的架势,虽是年满花甲,说话却温温文文,比袁府老头子不知道要和气多少倍。衙役和官差对老子是唯命是从,在这里过了两天是过得老子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啊!我不禁开始后悔对孟于然的无礼和感慨老子的命运,古往今来,朝廷堂堂四品大官被调于晋州做七品县令的人,恐怕也只有我钟山东一个人了。哎,要不是那天实在是被那鸟的话给震撼了,老子也不会心软来晋州做县令。
我望天长吁短叹,此时此刻,唯有这首歌能表达老子心中的无奈,“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可是好景不长,我县令大老爷的位置才坐了三天,就有一老妇人跌跌撞撞地摔进县衙大厅,老泪纵横,啜泣声可谓惊天动地,直冲九霄云外。
“大人……你可要为老妇做主啊……老妇就那么一个女儿啊!!没有她老妇以后该怎么办啊……啊……我的女儿……”
我吓得连忙把那老妇人扶起来,“老妇人,你有甚么话慢慢讲,本官会替你做主的。”我自认为这一番话说的妥帖,虽然说我钟山东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的语文从未及过格,但电视看多了装模作样倒也学得有声有色。
谁知那老妇人一听本官说的话,竟比方才哭得还要凶猛,她含泪望着本官,抽抽噎噎道:“大人,老妇从小命就不好,家人早逝,前不久相偎多年的老伴也去世了,留下老妇一个人照顾还未出嫁的女儿。”老妇人断了顿,又道:“老妇知晓老妇的女儿着实是个美人胚子,早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子弟垂涎已久,老妇也一心想为女儿择个好人家嫁出去,可谁知……谁知……”
老妇人说到这里开始原地踏步,竟然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本官还未搞清来龙去脉,倒被这老妇人的哭声搞得天昏地暗。这老妇人一哭就哭了四个时辰,老子等下文等得竟然伏在案桌上抱着惊堂木睡着了。梦里梦到了王小菁,巧笑倩兮的告诉我她买彩票中了三十万,她将那三十万全部推倒我面前,说这是给我俩结婚后买房用的,我流着口水颤颤微微地伸手准备接过那三十万,却被人摇醒了。本官醒后感觉无比凄凉,到手的三十万就这么没了。
戚殊藐视地看了我一眼,“你做甚么梦?怎么摇都摇不醒。”
本官还未回答,那老妇人又冲上来一把扯住本官的衣袖,“大人,你要替老妇做主啊!”
“您说,本官一定替你做主。”
老妇人悲痛欲绝的摇了摇头,“老妇的女儿在昨天被山贼劫走了,后天便是老妇的女儿出嫁之日……大人,您一定要帮老妇夺回女儿啊!不然……不然老妇可怎么办啊……”
本官听后脑子懵了半晌,“被山贼劫走了?”
“是……”老妇人又开始掩袖而泣。
“可是山贼……本官又不会武功,怎么帮你夺回来?”转头看着戚殊,问,“县令不是只负责破案吗?怎么还管起山贼了?”
戚殊听后回了本官简单利落的两个字,“不知。”
老妇听后哭得更加悲恸了,“大人,若这世上无一人敢于山贼较量,那百姓岂不是要被山贼永远的压在身下,供他们欺压?”
本官实在受不了她的哭声,袖子一甩,“得得得,本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你先回去罢,今儿已经不早了,明日咱们再来商量计策。”
老妇人感激地夸赞了本官两句,又给本官磕了个头,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