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日子差不多每天都看见韩然。
和之前二人的相见不相识、完全没有交集的情况比起来,现在他们碰见了,若遇着韩然有空便会坐下来聊天。当然,更确切的说,是每聊几句就莫名其妙的被敲一下头。
谈论的话题夏思言已记不清楚。几乎是想到什么就随便聊起来,而每当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只要韩然一笑所有纠纷便会消失。古代美人有一顾倾城的魅力——在他看来,韩然的笑容威力也不小。
韩然的笑容有两种,而他可以很清楚地分析出韩然是在微笑还是威胁。如果是嘴角微微弯起,眼中带着暖意——那就是真的微笑。往往在这之后,韩然会像抚摸小宠物的毛发似的摸摸他的头发。
第二种笑容则巧妙得多,看起来很阳光灿烂,连眼睛也微微眯起——所谓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如果韩然是漫画人物,身边八成会环绕着闪亮的星星或花朵之类的。接着,夏思言脑袋会挨一下不留情的敲打。
至于被丢下水这个大动作,在韩然发现那天他从水里爬起来后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就再也没有过。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身子真弱。”
全然没有愧疚和道歉的意思。
稍后,希恩捧着热茶给夏思言暖身时说:“公子,您怎么会忽然跌下水啊?宫主担心您会感冒,问您须不须要医师来看看。”
那模样就好像韩宫主是个多善良的好人,让夏思言也没法在希恩面前说韩然的坏话。破坏一个孩子对其伟主的美好幻想似乎不好,现实总是残酷的。
因此夏思言只是低低地抱怨了句,“担心?是怕我生病了没人供他消遣吧……”——奈何势不如人,唯有忍气吞声。他绝对不承认韩然抚摸他头时感觉是挺不错的,犹如寒冬时喝下一杯热呼呼饮料的舒服和其他说不清的心情变化。
他可不想被当成那只叫『小贝』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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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20天。夏思言在院子中无聊地晃荡,也许是知道自己即将获得出外旅游的机会,觉得寒羽宫越来越待不下去。闲得发慌——是他目前的写照,于是他开始留意周遭人的生活。
继而发现之前一直没能在寒羽宫碰见的海荧近几个星期都待在寒羽宫里,每天一到了下午4时左右便会出外直至晚餐时间过后才归来。
结交新朋友向来是夏思言的嗜好之一,几次交谈之下双方便成了朋友。
“你大致上都是忙什么的?”夏思言问——对于间谍一类的工作他兴趣深厚,大概是看太多美国电影导致的结果。
“思言,我想我曾说过工作上的事是不可说的。”海荧微笑道,“至于现在我是休息。宫主说人不能一直工作,得有适当的休假。顺便趁着闲时准备前往史黎城的事宜。”
“看不出韩然还挺有人情味的。”
海荧微笑,抬头看天空(前几天夏思言发现这里的人忒本事,能从太阳的位置估计时间),“我想时候差不多,该道别了。”
“你每天都在下午4时多出门是去哪?”
“去见一个人。”海荧笑道,闪亮的双眼显示他很愉快,又加多一句,“一个特别的人。”
“情人?”
“这我倒是从没想过。”见夏思言露出疑惑的表情,海荧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情人这种关系太沉重,不适合我。”
“那我能不能——”
“我想不能。”海荧打断夏思言,“希恩应该和你说过你出外得问过高恒或宫主。”
“拜托,我根本碰不见高恒。至于韩然,他根本乐得见我因为没得出门而郁闷的样子,把快乐建立在我的无聊生活上。”
“既然如此,我也没法子,干脆就放弃吧。”海荧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我就知道。”夏思言失望地叹气,转眼又提起Jing神给自己打气,“——反正还有10天就可以去旅行啦。”
“你会这么想自然是好,毕竟郁闷的形象不适合你。”
“我又不是生来当娱乐的……”夏思言低声道。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法子。”海荧似乎没听见,接下去说,“你何不尝试开口向宫主讨人情?”
“讨人情?”
“比如说向他认真提出你想逛街的念头,最好是带着笑容。”
“啊?行得通吗?”夏思言极度怀疑地问,想象他一脸谄媚地给韩然捶肩按摩问『韩然大人,我想出去走走。你看好吗?』,韩然冷漠地盯着他几秒,一拳狠狠地敲下来说『你今儿是忘了吃药?』。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尝试一下无妨。”海荧不负责任地说,笑眯眯地挥手道别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