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原本想拷问那些被逮捕的黑衣人关于行刺的事件,却在还没问出任何结果之前皆已咬破牙里的毒囊自尽。这早已在预料之中,修罗杀手团向来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会让人追踪的线索。
“都自尽了?”夏思言难以置信地重复,那么多条人命一夜陨落,不能不说遗憾。
“他们从小就被这么训练,一旦落入敌人手中就必须自我了断。”
“嗯。”夏思言皱起眉头,抿着嘴唇。
“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没难过,想到差点被他们杀了就觉得他们活该。只是,有点遗憾吧。”夏思言斟酌着词句,尝试表达他的想法,“他们也是没选择的,从小就被教导为杀手不是吗?如果有得选的话,他们一定不乐意这个样子过活然后死去。”
“……我也不了解。”韩然沉默了会说,揉揉夏思言的头发,“别想了,上马车等着。待会儿就出发。”
“你呢?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想?”夏思言忽然抬头看着韩然,双眼晶晶发亮,里头带着莫名的认真。
“我又不是杀手,你这假设性的问题不成立。”
“那么你前世,或是今世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会让你觉得悔恨当初的、不堪回首的……”
“算是有的。”
“什么什么?”
“就是当初我干嘛把你救回来,吵死了。”
夏思言咬着下唇,气红了脸盯着韩然淡漠的脸色,指骂道:“你这没良心的。我们怎么说也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乡遇故知、本是同根生——”
“这些话你在第一章时就说过了。而且你还漏了一句。”
“哪一句?”
“千里姻缘。”韩然扬起嘴角,在夏思言脸上落下一吻。夏思言的脸仍是通红,只不过这次不是气的,而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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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羽宫的马车于上午再次踏上旅程。海荧的脸色稍显苍白,头靠着马车旁的窗户闭目养神。韩然慢慢地喝着热茶,仍是平时冷酷的模样,若无其事得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夏思言昏昏欲睡,尽管在昨晚的夜袭事件后他还小睡了一会儿。偷瞄了眼韩然——昨晚,他竟然让韩然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觉了。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醒来时发现自己一直握着韩然的手就更是尴尬。那会儿,初升的日光照在韩然闭眼靠在床架的俊脸上,夏思言的心脏不争气地漏了个拍子。不得不说,韩然长着一副帅气的外壳。闭上了犀利的双眸,脸上的线条看起来也柔和不少。
更别说,出发前韩然还亲了他的脸。想着想着,夏思言爬到韩然面前正坐下来,瞄了海荧的方向一眼——看着似乎已经入睡。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韩然啊。”
“怎么?”
“嗯……”夏思言的眼珠子转了几个圈圈,犹豫了会,决定先扯别的话题,“昨晚的刺客,还会再来吗?”
“估计不会,这里越来越靠近史黎城。再下手的话,就是白痴也能猜到是三王子在搞鬼,到时就没人愿意出席那鸿门宴了。”
“没事就好,那么……韩然啊,侍卫们和海荧的伤势没问题吧?”
“你没听医师说吗?休息多几天就没事了。他们没这么柔弱,海荧也只是伤口看起来吓人。”韩然盯着夏思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揉着额头,半是不耐烦道,“——夏思言,你有话直说。”
换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这么拐弯抹角,他早就把对方一脚踹下马车。夏思言不了解韩然的习性,一刺激之下就脱口而出:“直说就直说。你既然嫌我吵,干嘛一直亲我?”
“咳呵——!”海荧原本闭上的双眼睁开了,轻咳了两声——无需怀疑,这是为了掩饰笑声。韩然的眼刀子立马扔了过去,海荧了解地站起来,道:“我出去马车外坐一会儿,吹吹风。这儿空气郁闷。”
“去吧。”韩然说,看了眼正为自己捂着嘴巴脸红的夏思言。把手里的茶杯搁下,脸上甚是冷漠地看着夏思言,腹部因憋笑而隐隐作痛,“那么,刚才我没听清楚,你把你的话再重复一次。”
“什、什么?没听……”
“是的,没听清楚。”韩然的脸色仍是又冷又酷。
“那……就是……”夏思言的目光四处飘,两只手抓着衣服的下摆——那么丢人的话,谁再说出第二次。但若是不搞清楚和韩然的事情,他的心却也安定不下来。暧昧是挺好的,有点甜蜜有点心酸……不对,谁和韩然暧昧了!
“怎么样?”韩然不耐烦地催促,这夏思言有必要这么紧张么——那衣服都快被抓破了。
“就是……你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亲我啊?那样很奇怪吧……”
“你觉得呢?”韩然戏谑地笑道。
“我知道还问你?”夏思言狠狠地瞪了韩然一眼,随即就嫉妒起来——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流氓的同时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帅?
“这个嘛,也许亲亲脸颊是这世界的日常礼仪对不?所以你不用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