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地官。保氏》曾有记,“保代掌谏王恶,而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关于古代人到底学些什么的问题,阮笑非唯一知晓的就是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从周朝起就成为了学子们必学的内容。
下午是未正时分开课,阮笑非不早不晚地踱到了教室门口。
“今日下午学习的是算学,这是课本,你先进去罢。”阮笑非站在新教室的门前,身旁管理春云阁的先生杨子奇一边将一本薄薄的书递给他,一边说道。
“是。”阮笑非恭敬地行了礼,踏进了教室。
二十个左右的桌椅,前台有一讲桌,四壁山水字画,窗外翠竹郁郁,教室虽不大,却不显狭小,倒是给人一种安宁静谧的感觉。
打量了下四周,阮笑非听着教室内嘈杂的声音渐渐大了些,其中夹杂着他的名字。他倒也没什么反应,泰然自若地走向了教室里唯一空着的座位。
“今儿个怎么都这么活跃呢?”正当阮笑非坐下时,一位青衫男子走了进来,三十多岁,十分Jing明的样子。看来,是算学的老师陈先了。
那男子眼睛扫视了一圈,在阮笑非处一顿,然后笑了笑,“原来是有新同学啊,呵呵,叫什么名字啊?”
“回先生,学生阮笑非。”阮笑非站起来,很礼貌的样子。
“嗯,开学没多久,前面的知识有不懂的找我,”陈先挺善解人意地冲阮笑非说道,然后转向全班,“今天学习新内容,大家翻到《九章算术》第二章。”
《九章算术》,算是中国古代最全面的数学教材了吧。阮笑非努力回忆着前世数学老师偶尔像讲故事一样讲的一些史料,他发现自己只能记起几个专有名词。
阮笑非翻开面前的小册子,从右到左,从上到下的读法倒没让他吃力,让他无力的是上面的字都认识他,他却很多都不认识。
不过还好汉字博大Jing深,且从象形字衍生发展,他很头疼地连蒙带猜研究着课本。
“今天讲学《粟米》,我们先来看看各种米的计量数。”陈先开口道。
于是,“粟米五十,粝米三十,粺米二十七,糳米二十四,御米二十一……”朗朗读书声整齐而响亮,阮笑非庆幸到还好有如此好用的同声字典。一边假装跟着诵读,一边将字音字形标注纸上。
读罢,陈先开始讲解起这一章的内容。
原来,《粟米》讲的就是谷物按照比例换算。这在现代算是小学生的乘除法问题,到这里却算是成人才能研究的,除了白云书院这个例外。白云书院的人,自然要学在普通人前面,他们是Jing英。
这算是古代版中科大少年班么?阮笑非暗笑。
“今有粟一斗,欲为粝米。问得几何?”在讲解完思路后,陈先开始提问。
阮笑非算是听明白了,原本他对文言文就比较喜欢,这样听着跟做文言翻译差不多,陈先问的意思是“如今有粟米一斗,想要换成粝米,能得多少粝米?”
陈先环视四周,看着众小孩都低着头算着,心里倒是感叹道让六七岁的小孩子学习这些果然还是勉强了。
不过当他看向今天来的新学生,却发现他一手撑头,一手翻看着书,嘴角还向上翘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是说这阮家的长子有些痴傻么?看起来倒是挺聪明的样子。
“阮笑非,你回答看看。”于是陈先开口叫道,他倒要看看书院是否真的破例招进了个傻子。
啊?阮笑非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无奈起来,难道他太引人注目了?
不管怎么样,问题还是要答的,特别是四周还有那么多小屁孩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回先生,得粝米六升。”三十除以五,心算得六。阮笑非有些无力。这是小学二年级的内容吧?他有些迫切地想要申请跳级考试。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他愿意重新享受一下童年生活,但那是在与他实力相当的人之间,而不是重新读一遍小学。新的人生让他对于生活有了更深的认识,让他重新有了规划,有了目标。所以,这是在浪费时间。
“今有粟二斗三升,欲为粝饭。问得几何?”
“为粝饭三斗四升半。”
“今有粟五斗、太半升,欲为麻。问得几何?”
“为麻四斗五升、五分升之三。”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陈先才笑着让阮笑非坐下。看来,这孩子不仅不傻,还相当聪明。陈先暗自点头,很少遇见这么聪颖的学生了。
一堂课两个时辰,当算学课下了后,今天的课程也就完成了。
阮笑非倒是在四个小时内收获颇丰——他拿了个小本子将这里的字形,配上字音和前世汉字的注解,许多字他已经认识了。看来,不出多久他就可以摆脱文盲这个词了。
不过,他的学习之路任重而道远啊。叹了口气,阮笑非收拾起书本笔墨。
“哼,不过是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