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门缝外光线黯淡,而海文的脚步声愈来愈远,愈来愈轻……
在刀疤粗壮的手臂将我拽进了牢房之中后,他急忙锁上了门,匆匆离去,一个字也没有留下。
我清楚的记得刚才的每一幕,我颤抖着双手替他撬开铁镣时,我仿佛闻到了微风中自由的味道,而当我想要挣脱自己的枷锁时,他却制止了我。
再次被关进了牢房,自由终究还是与我擦肩而过,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计划,他承诺过解释,但……
我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透过门底的细缝望着昏暗的走廊,也许,他只是去探探风,他是会回来救我的……
地面冰冷刺骨,一丝寒风从门缝底吹了进来,或许,他原本就没有救我出去的打算……我算什么?我只是他的一个“狱友”,一碗水,一块血石,还有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不过只是他的施舍,正如他帮其他犯人写家书一样,用点滴的恩惠收买着所有人,因为他知道有朝一日会这些人情总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凭着与典狱长的关系,得知了我的案底,等着我落入困境时伸出援手,搬入我的牢房获取我的信任,让独眼监视着我以确保我不会去告发……这一切他早就计划好了不是吗,他处心积虑铺就的逃生之路,就等着我这一块最后的垫脚石弯下背脊……
寒风在走廊里呼啸着,火光越来越模糊,我不愿再睁开眼,真想数一数石子,至少有它们作伴的夜里,我的心底还活着一丝希望……
第二天的清晨,第四十四天。
呆在昏暗的牢房里,我看不见太阳,但我知道过不了多久它又将继续无情的灼烧我的脊梁……第四十五天,第四十六天,以及之后的每一天。
守卫开门,晨点,刀疤站在我身侧,面目Yin沉。
原本我住的牢房再也没有被打开过,任何守卫都没有过问,没有起疑,也许他们也根本就不在乎少了一两个囚犯……
弓着背捡起地上一块块的碎石将它们扔进木筐里,隐约可以感觉到山丘高处的卫士手中十字弩尖端散发着畏人的寒芒。今日的守卫数量翻了一倍,海文与独眼下落未明,寡言的刀疤亦不肯向我透露半点讯息,难道他们暗中策划的越狱是被有所察觉?
越狱被发现的下场是被处以极刑,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死亡这两个人人畏惧的字眼,我从未思考过。
我提起木筐准备扛在肩上,眼前一阵昏花,手脚开始不听使唤。
“当心。”
刀疤及时扶住了我,把我手中的木筐接下。
不知为何,守卫宣布了今日开始取消早饭,许多囚犯劳作时都使不上力,而监工手里的鞭子总是能派上用场。
刀疤扛起准备送检的石块,望着正在坐在地上喘气的我,双目坚定,“虽然我不信你,但我相信我的好兄弟,他们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