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梁慕带着梁念道周易那里拿药看病,梁念趁梁慕去院子里搬凳子的时候对周易幽幽道:
“早知道就杀了你了。”
周易一介柔弱书生,只能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当下便觉得梁念可怕得紧。三两下包好了药材塞给梁慕,赶瘟神一般挥手:
“走走走!”
梁慕也不和他计较,将药包塞给梁念:
“你先回去。我呆一会再走。”
梁念一整个下午都乖得叫人胆战心惊,闻言居然乖乖地站起来,临走前还冲周易笑了笑:
“周大夫,梁念先告辞了。”
当然,眼神还是泛着寒光的。
周易又开始摸脖子,梁慕却颇为自豪道:
“乖吧?我教得好。”
周易怪笑了两声在椅子上坐下,为梁慕倒了一杯养生茶后,意有所指地道:“说真的,这孩子确实被教得好,这么好的刀,你就这么浪费了?兴许,他便是上天为你送来的呢。”
梁慕斜睨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想都不要想,这些事我绝不让他掺进来。”
周易仍不住惋惜:“这,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你在这讲什么良心?打明日起,让你师父把毕生绝学都往他身上灌,我就不信假以时日。。。。。。”
梁慕的回答是直接拿起桌上的长烟斗敲了他脑袋一下:
“想得美你,不如叫你妹妹去,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周易的妹妹在楚封白身边做了好几年端茶倒水的侍女,若不是为了他,周易一介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真没必要跟着梁慕他们拼命。
话说到这里周易也就明白梁念于梁慕是何等存在,只好把满腹计划按下不表。
梁慕嗑着案台上的瓜子,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道对周易道:
“他这身子,几年能养好?”
周易表示很有压力:
“早几年来医治局面都大不相同,亏得我对这些旁门左道向来有所涉猎,只能说尽力而为,接下来便看他的造化了。”
“尽力而为?”梁慕拿瓜子壳丢他:“这可是我的命根子,你要使劲浑身解数,若是治不好,老子便揍你。”
周易苦着脸看他:“你能不能别每次来都把舍妹给我的点心吃个Jing光?”
梁慕闻着夜空中从院子传来的草药香:“你又种了什么?好久没拔了我还有点手痒痒。”
周易默默地把点心果盘往他那头推了推:
“您老慢慢吃,走的时候记得带点回去。——我一定努力,争取四五年内见效。”
梁慕懒懒地抬了抬眼眸:“四五年?”
“三四年。。。。。两三年?”
梁慕听罢一笑,在夜色里颇有几分逍遥洒脱的味道,那是他独有的一种气息,常人想洒脱都无法像他这样,这种人,要不就不会失败,即使失败,似乎也不会太在乎。这个笑容,也许就是周易当初决定放手一搏的原因。他也不知为何,便觉得像梁慕这种人,因为不被这世间的法则束缚,便有可能反过来对抗这世间的法则。
梁慕笑着开始打包桌上的点心:
“两年之后,小孩没好全,我来找你。”
周易默默地决定当晚便熬夜翻一翻家中积攒灰尘的那些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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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鸿镇的冬天一向来得早去得晚,不知为什么今年到了这个时候天气便一天天地暖和了起来,小院里的树木都长出了新的嫩芽。梁慕少穿了一件,觉得整个身子骨都能伸展开了,天气转暖,懒筋却也冒头,天天在院内晒太阳,过着退休老干部一样的生活。
梁念的游戏还在继续,而且乐此不疲。武能那他是越来越少去了,等到师父依据诺言招了四五个根性好的小孩教授武艺时他便跟着学,这才算是又学到了新的东西。有一天梁慕惊奇地发现,小孩真的不再往墙上刻正字,当时他心想:
“不可能吧?”
下一秒梁念就在窗外喊他:“发什么呆?”
离得这么近,梁慕还真没发现他。若他的武功再好一些,想杀梁慕都轻而易举。一个杀手,不止是武功,学会无声无息的埋伏更是重要。
梁慕便觉得梁念是天生的杀手。然而这想法刚冒头,他便心生反感。
默默地纠正自己:应该说,梁念这种人,做什么事都比别人成功的几率大,除了天赋,执着——变态的执着,能让他做到这世上大多数的难事。
刘婉常常到小院来,和秦叶一聊便是半天,梁慕不傻,也听过一些关于这女人传闻,真不是什么好话,然而难得秦叶情窦初开,他也不想就这么打破他的幻想,只是偶尔窝在院子里的太师椅吃着秦叶给他做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