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是寅时了,该起身进宫上朝了。”
过了一会,见路筝迟迟没有动作,又轻声重复。路筝慢慢起身挥挥手道:“退下吧。”
“是。”
外边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路筝便乘着轿子去了宫中。晃荡了许久,轿子在宫正门停了下来,低头缓缓出了轿门,他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陈渊。
“停轿。”一旁身着华丽服饰的仆人喊道,轿子落在路筝的轿子旁,这顶轿子,金黄轿顶,明黄轿帏,高六尺许,宽四尺许,轿厢两壁雕镂金花,刻以人物。
路筝心下微惊,是谁竟然这般张扬,嚣张。历来金黄轿顶,明黄轿帏只有帝王才能使用,转而细想,了然。除了平王越君泽当今皇帝的亲哥哥谁敢这般明目张胆?
听闻这皇位本来是他的,却拱手让于自己只有十岁胞弟,不知是另有隐情还是这人真的喜欢率性而为,而且此人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虽然拥有很大实权,却一直在朝中保持中立,好似局外人。
想到这,路筝对这平王到产生了一丝兴趣。轿子外的人挑开轿帘,那人低头缓缓出了轿子,他乌黑的发被束在一个Jing致的白玉发冠中,凤目狭长,嘴角含笑。路筝微愣,想不到平王竟是这般风华绝代之人,眼波流转间,那人的目光便从自己身上划过。路筝微笑躬身行礼道:“下官参见王爷。”
越君泽斜眼望去,说道:“今日倒是变得温顺许多,来的这般晚不怕误了时辰?”
路筝惭愧一笑,道:“谢王爷提点。”
一前一后便步入宫中,路筝到时少年帝王越君御已经坐在龙座之上。越君泽全然无顾的走向自己的位置,而路筝只好跪下说道:“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少年帝王挥手道:“无妨,路卿请起。”
“谢皇上。”
路筝起身走到唯一的空位,眼光一扫便看到一些人羡慕、厌恶、不屑的眼光。早朝时路筝未发一言,竖着耳朵听那些文武百官的争论。
正当路筝以为肯定没有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少年帝王就喊到了他的名字。
“臣在。”路筝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关于浔阳赈灾贪污的事就交给路卿了,可不要让朕失望啊。”少年帝王稚嫩的脸上是无害的笑容。但怎么在路筝看来,那笑容怎么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深意?
早朝结束回府已经是辰时,路筝坐在轿中闭目养神,一大早什么也没吃,腹中空虚怎么也提不起Jing神。路筝刚想问到没到府邸的时候轿子就停了下来,陈渊说道:“大人,前方有一女子跪在府门前。”
路筝撩开轿帘,缓缓道:“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刚下轿子,女子见盼望已久的人终于来了,跪在前行到路筝面前。颤颤巍巍抓住路筝的官袍道:“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和我爹爹!”
“起来再说。”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生怕那女子用力过猛把自己衣服扯了下来。
“把事情经过都说说,若你有理我便为你主持公道。”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小女子姓沈,是商贾之女,家父被自称当今国舅刘辉的男子敲诈勒索,欠了巨额的赔款,他说如若不还便要我给他做他第十八房小妾,如若不嫁小女子和父亲都要杀死。”女子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脸上,衣服上都是灰尘。
“我知道了,沈姑娘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找个地方躲躲,我必定会还你公道的。”路筝把一些银子给了那女子,安抚了几句派人送走。
路筝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下人准备饭菜,说实话他已经饿得不行了,午饭和早饭并在一起吃的滋味可真不好。
饭菜刚备下,柳朝月来了,此时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小腹微微隆起。路筝牵过她的手带她到自己身边坐下,笑得温柔缓缓道:“夫人可要多吃一些。”
“好。”柳朝月隐下心中的不忍,对上路筝的笑脸微微一笑,袖子下的纤细手掌暗暗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