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将衣袖挽起,低头看看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划痕,还有近日不断送上门的恐吓信,心中泛起了阵阵恐慌,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个什么缘由让对方盯上了自己。
就算南修文不作为,他手下明里暗里的党羽,也未必就此作罢。
只是彻查这件事情原也不是他说,朝里朝外的他是不是都还叫人家一声老师,哪里来的什么理由这么检举揭发。
薄幸叹了口气,放下袖子,准备上朝。
按说薄幸一个大学士过得如此清贫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皇宫里发的那些个钱银全让他拿去发展副业去了,皇上赏的那些瓶罐珠链一并让他拿去古董店里,摆在架上待售。也不晓得是之前选的这个地址太过偏僻了,平日里也不见有什么人上门来,他通常下了早朝就往那里奔。
一直以来生意低迷得很,卖得出去一件通常两三个月不愁吃穿,可愁就愁在没有人买啊!没人光顾这个古董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日子,他也早该习惯了,况且皇上赏的东西,岂能明着卖的,搞不好得掉脑袋。
薄幸坐在古董店里百无聊赖,手撑着下巴,望着门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溢出点点泪水。他再一睁眼,发现外头有个小厮,手捧着个礼盒正往他这儿来了,他坐直了身子,突然来了兴趣。
小厮小跑着上了台阶,跨进门来,将礼盒抱在怀中,稍稍一弯腰,满眼期许地问道:“请问阁下可是薄幸公子?”
薄幸听得自己的名讳,点了点头,答了声是。
小厮闻言咧嘴一笑,“这是我家公子派我专程来送给您的。”他说着一弯腰,上前了两步将礼盒放在薄幸桌上。
薄幸站起身来,左右打量了一下礼盒。这个礼盒约有一尺高,半尺长宽,上头有着暗红色的花纹,包裹得十分Jing致。还真是奇了怪了,他在这城里头认识的人也不算多,因问道:“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名唤置秋,便是他,托小人来的。”小厮见薄幸还没有动手要拆开的意思,便劝道,“公子快打开看看吧。”
置秋?“平白的送什么东西。”薄幸嘴上嘟囔了一句,好在小厮没听清楚。正当薄幸一头雾水之际,手中的礼盒也被自己拆开了,里头赫然放着一尊白玉观音!
“公子若没什么吩咐,那小的就先走了。”小厮看着薄幸还没回过神来,赶忙就要找个理由跑了。
那小厮说了什么薄幸也没听清楚,只一脸诧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又是怔愣了许久,脑袋里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伸手拿出那尊白玉观音,掌间冰凉的触感再真实不过了,玉质厚实,颜色稍稍泛青,观音神态自若,可见雕工上乘!
感叹之余,冷静下来不消片刻,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究竟在盘算着什么?送的这么个东西,算是对前几日的补偿吗?拿他薄幸当什么了?!
置秋的宅子和自己就在同一条街上,他自然熟门熟路。
此时一个下人正低着头,手持一根笤帚,清理着门前石阶上的灰尘,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转过身子,冷不丁一下撞见黑着一张脸的薄幸,手上还紧攥着一个布包,那下人吓得说话都不那么利索了:
“公子……公子您找哪位?”
“置秋呢,叫他出来。”
下人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言语,“公子他……公子他现在似乎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薄幸眉毛一挑,冷哼一声,摆明了是不相信那下人之所言。
下人战战兢兢,看薄幸这个样子便知道自己定是说错了话了,连忙改口:“公子您稍等一等,我进去给您问问。”他说着立马丢下手中的笤帚,一溜烟往府里跑去。
薄幸在外头等了半日,耐心也被消磨了大半,那一腔怒火似乎烧得更旺了,也顾不得一个学士的身份,上前去狠狠往门上拍了三四下。
片刻,有人前来应门了,再一开门,发现是先前的那一个给他送东西的小厮。
“你家公子呢?”薄幸也不想太过为难他,稍稍敛了敛容色。
小厮报以歉意地一笑,“回阁下,我家公子先前说了,若是公子来找,便去城南郊外二里的一处道观去便是。”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