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醒了?”彤儿蹦蹦跳跳的拿着刚从尚宫局取过来的鲜花,准备进去把木云寝殿的鲜花给换了。
“娘娘这是刚刚从尚宫局拿过来的,漂亮吧?”彤儿接着说道。
“呵~~”木云慢慢坐了起来,“漂亮,是漂亮。只是脱了根儿的花,再美,也艳不过几遭啊!”
“哦!原来娘娘喜欢陪在花盆里面的啊?那下次小的叫尚宫局另外准备好了。”说完,彤儿赶紧去外面叫人来张罗木云起床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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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实在吵闹啊?”皇后靠着右手依坐在凤椅上。
“回娘娘,是花容娘娘带着一行人过来了。”
“什么?”原本萎靡不振的皇后,故作Jing神。
“给皇后请安!”花容带着一行人进了紫云宫的大厅。
“你们都起来吧!”示意花容坐下。“不知花容妹妹今日过来我紫云宫有何事?”
“奴家这不是见姐姐近来无Jing打采,特意给姐姐找些解乏提神的乐子来么?”说到无Jing打采几个字时,与其故意加重了些。
“还多劳妹妹费心了。”皇后顺手扶了一盏茶,闻着熟悉的馨香,只是这味道怎么变得这么淡呢?
看着皇后微蹙的眉头,花容赶紧说道:“姐姐,是觉得这茶不好?”
“没有!这茶都是前几天尚宫局才送过来的。”
“是啊!姐姐是后宫之主,怎么会有不好一说。”花容故意做了一个抽嘴的动作。然后翘了翘眉毛,“姐姐,这茶喝来无味,是因为没有好的伴物。要不姐姐也听上一曲?”
“听曲子?”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碗,恍惚间似乎听见了若有若无的琵琶声。“是,《风愁》?”
“姐姐好耳力啊!”花容说道。
只见一袭白衣,清俊的男子抱着一把琵琶进了大厅,然后低头给皇后和花容请安。
皇后,呆呆地看了很久。花容见她旧没有反应,就吩咐乐工坐到一边继续弹。
“风入松,雨打荷·······”皇后陷入了没有尽头的回忆漩涡。
曲罢,皇后悄悄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滴。“他是?”
“是乐司新来的乐工。”花容回道。
皇后转头看了看那个男子,恍惚间那个从前抱着琵琶的男子,和现在这个男子迷迷糊糊之间有些重合。
花容在一边看得仔细,她当然是早有预谋。这首《风愁》是当初胡平弹得最好,皇后也最喜欢的曲子。
之后,大厅久久安静,花容也就带着人离开了。可是这空荡荡的大厅里,曾经随风而去的魂灵,似乎今天又缓缓的回来了。这个白衣男子,不是他,却让人不得不想起他。
是夜。花园清池里,多了一缕红色的披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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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梅香急急匆匆的跑进了花容的寝宫。
“你个死丫头,急急匆匆的干嘛呢?”
“娘娘,皇后娘娘她,她死了。”梅香显然不是在报忧。
“死了?”花容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觉得太快了些。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这一夜,安静的皇宫内,因为这水池里的一抹红巾喧闹。虽说整个皇宫都挂上了白缎素练,可是悲伤却似乎没有一个人在心里酝酿过。当然,也没有一滴眼泪,或一声悲哀为这个女人付出。
当然,这一夜的暮云阁的主人,却是辗转难眠。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害怕报应。而是,报应似乎从来找不上那些做亏心事的人,自己正担心那些做亏心事的人,找上自己。
第二天,举行国葬,全国上下统一沉浸在国母的殇痛之中。
“彤儿,你看,花儿还是这么快就谢了吧!”木云指着瓶子里的花朵。
“是啊!”彤儿走过去把谢了的花拿了出来,“我再去尚宫局拿吧!”
“嗯······”木云静静地看着走出去的彤儿,“花谢花会开,花去瓶仍在。问花花不语,未语泪先开。”
一个月后,素练渐渐变少,渐渐变少。叶子照旧绿,花朵照旧红。透过这镂空的木窗,木云看着外面的天空,看着走动的人。
“给皇上请安。”外面的丫鬟们的声音把沉思中的木云拉了回来。
“云妃,你别动。”皇上见木云要起来,赶紧阻止了。
“这段日子,忙着处理皇后的事情,还有南蛮的征战。没有时间过来看你,真是朕的过错啊!”
“皇上为国Cao心,何错之有?”木云的脸色和说话的气韵都显示出他早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不怪我~就好。”皇上在说“我”的时候故意凑近木云的耳朵,小声的说着。说“朕”,未免生硬,放弃这个称号,或许可以和眼前这个人更近吧!
看着眼前的皇上,木云也不知道说什么。从小到大,似乎除了nai娘就没有谁这么迁就自己了。或许,他也可以算一个。